程瞻：……
哈。他怕我跳崖呢。程闯想笑，但还是往后退了一步以表示自己是安全的。下一刻，他才想起来：程瞻为什么会来这里？
第73章
程闯低下头，眼睫毛眨了眨，手机上又多出一条消息：“你想好要做什么了吗？”
提到了百望山，程瞻便顿时有恍然大悟之感。
“我看他压根没事儿。”程瞻毫不留情地说，“用不着找，半夜他就自己哭着回家了。”
便见他哥哥刚刚关了车门，站在山间小径的入口处着急地喊了一声。
杨爱棠正努力联系方稜，要和方稜串词儿，听见这话，怪异地抬头看了一眼程瞻，“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可能原来还没有想好，但是在元旦节的清晨挨了这么一打后，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却突然就落地生根，一瞬间茁壮成长。
第二天他们就把他送回了英国。
*
昨天我有点激动，向大家道歉。我不该插入大家的讨论，还说得太简单。如果有朋友非常讨厌程闯，可能看着也糟心，建议后续谨慎，直接点叉不用告诉我。
他曾经想过，如果哥哥不是那么莽撞地出柜，这个家会不会还不至于如此四分五裂？
我也不想写成多么抓马的伦理剧，这样的父母很常见，不常见的是只是这两个儿子。
*
但这些我最好不要说了，大家看文就好。
“嗯哼。”杨爱棠却举起手机，“方稜？你现在哪儿？赶紧过来百望山，立刻，马上……”
其实也没有说什么很过分的话啊。程闯只是问了几句：“你也喜欢男人吗？”“喜欢男人是什么感觉？”“我会不会是个同性恋啊？”
可是现在他已明白，这个家如何，和他哥哥是谁、怎么想、做了什么毫无关系。或许和爸爸的关系还更大一些。
方稜知道他和自己的聊天记录都被程闯的爸妈看光了吗？
要做什么？
那时他正好借着圣诞节假期回国，爸爸把哥哥赶出家门后就谁也不搭理，十三四岁的程闯哭着问妈妈我哥哥在哪里，可连妈妈也不肯回答他。
程闯呆愣回头。
他从草地上站起身，拍了拍羽绒服上的灰尘。呼啸的风将山下繁荣的声音都席卷上来，是新的一年，有新的舒畅的空气。可是程闯却觉得新的一年也没有什么好期待，他做了十七八年的乖孩子，他好累了。
只是这么几句，犹犹豫豫、期期艾艾的话而已。方稜的回复也都很得体啊，他说，你想清楚，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你年纪还小，人生还有很多变数，等等等等。听起来比长辈还长辈，比智慧心语还智慧心语。
程闯想了想，说：“不管什么都听我的吗？”
--------------------
百望山离豪景苑近，又不算大，程闯骑着他那一台宝贝山地车去百望山兜风，是最合情合理的选择了。
“……杨爱棠说你订了地儿。”
“不管什么都听你的。”
然后，他就看见程瞻的车上走下了另一个人，是杨爱棠。
然而那边过了很久才回复：“是我让他来接你的。”
程瞻是很疼他弟弟的，程闯本身也不坏，在文里的主要作用是80%的乐子人 20%的青春疼痛罢了。他过去只是没有看清这个家的虚假。程瞻的格局也在于他很清楚在这个家里谁是始作俑者，谁是依附者，谁是受害者，所以他对三个人的态度都有不同。最关键的，他根本不在乎他父亲了。
大人们的承诺，总是给得这么容易，让人很难相信，却又备感诱惑。程闯抬起头，看向山下方方正正、密密匝匝的北京城。
他们拿着废电线，哭着吼着，打他的手腕，非逼他把手机交出来。最后爸爸气得不行，把手机摔在地上，程闯又只好顶着枪林弹雨去捡。
方稜知道自己今天经历了什么吗？
“……哦。那也可以改，听你的。”
百望山后山里人迹稀疏的半山腰，翻过行步道的栏杆，歪歪斜斜地倚着一辆亮紫色的山地车。程闯坐在山头上，冷天的大风把他的头发都吹得乱七八糟，他也不管，只顾着低头发消息。
“他居然说是你让他来接我。”
“爱棠。”过一会儿，程瞻又忍不住说，“你对他讲话好温柔。”
但是爸爸还是接受不了，要打他。他也知道爸爸为什么那么激动，因为他在四年前已经目睹过他哥哥出柜的那一刻。
程瞻：……
“你今天想玩什么？”
“我跟你说，杨爱棠还想骗我呢。”
程闯一愣：“什么意思？”
两只手都被打得血迹斑斑，令他的手指也挪动得不甚如意：
他往前走了一步，枯黄的草茎被他踩得弯下了腰。他正拿出手机打算回复，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厉喝：“程闯，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