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祂说。
“那么，您也是吗？”在祂推开门的一刻，奥黛丽冲口而出。
死神先生停住脚步，微微侧头。
奥黛丽突然有些后悔临时提出了这个要求，即使死神先生提供的建议比她想象得更加可行。童话的华丽裙装在这一瞬间被强行撕开了一道裂口，露出了狰狞怪兽的一角。少女突然对面前的中年人产生了某种截然不同的恐惧。
“但那样的话，我……”奥黛丽甚至忘记了对自己进行安抚，手指紧紧地攥住了衣角，目光从死神身上移开，落在壁炉的火焰上。
“鲁恩并不是没有粮食。”死神简短地说，“鲁恩的存粮足以让全境人口支撑相当一段时间。它们只是没有到达需要的人那里。”
奥黛丽愣愣地看着祂，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却又不敢细想。
“您是说……”奥黛丽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忍不住开口追问。死神先生从一开始便没有花费什么心思隐瞒自己的身份，正义小姐脑子并不迟钝，早就猜出了这位愚者眷者究竟是什么大人物。祂作出的承诺和对局势的分析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意外之喜。
“没有人会逼迫你做出决定。”死神嗓音低沉，语气依旧波澜不惊，“你面对的困难并不是没有解决方式，而是不确定自己想要达成的结果。若是下定了决心，那么手段与代价都是次要的。”
大概明白，世界先生为什么会对你有这么高的评价了。”祂轻声说。
“而你知道粮食在哪里，也有能力将它们分配到你想要的地方。”死神仿佛没看出她的纠结，直截了当地点明了关键。
中年绅士的身体微微倾斜，胳膊支撑在座椅的扶手上，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木质的表面。“我可以向贝克兰德提供一批粮食，甚至可以将它们送到真正需要的那批人手里。”祂说，“但恕我直言，这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不等奥黛丽多说什么，祂便站起身，仿佛对话题再次失去了兴致。“我并不是最有资格说这些话的人，也没有给出建议的立场。”祂说着，转身走到的门口，“若你愿意，完全可以将这些一起从记忆中抹去。”
“鲁恩王室刚刚经历了动荡，只要往正确的方向推动一下，贵族们几乎肯定会让步。”死神平静地说，“我想以正义小姐的才智，完全可以找到合适的方法，游刃有余地达成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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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能同时催眠那么多人。”她挣扎着反驳，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您也是因为确定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才会……”不择手段，不计代价“……才会那样坚决吗？”
拜朗帝国的皇帝背着光站在原地，面容藏在了阴影中，难辨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