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些年致力于教孩子,对外朝风向虽一清二楚,但轻易不会插手,以免打破如今好不容易才维持住的平衡。
楚海德内心毫无波澜,果然这个儿子已经废了,完全是别人家的了,这样还不如真找别人担任院长得了,他开始在心中考虑西南军中的人选,或许让大舅子派人回洛城担任?
宴云河来向她提起此事,她只在脑中略转几圈,就明白了其中关窍,当即笑道:“皇弟这是一心为陛下着想,哀家只有感激不尽的,哪有不赞同的道理?宫中向来节俭,区区一个学院不在话下,尽管让静安上折便是。”
楚静安道:“训练方法是王爷提供的,咱们谁都没有面对过热武器战争,只有王爷提供的法子可行,怎能隐去王爷姓名?此事我不同意。”
而让内库出资这件事,虽然宴君熠的意见重要,但有一个人的意见更加重要,那就是太后。
楚海德每次都要为不孝子生气,这次怒火来得快去得更快,甚至在心中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很怀疑,这个不孝子的心完全没在楚家,怕是都放在摄政王身上了。
即便训练方法是学的摄政王的,那摄政王最多也就担个「师」名,是没法和出钱出力的皇上比的。
楚静安面瘫着一张脸不说话了,在宴云河明确表态的情况下,他不会任性做事,只不过让他抢宴云河的名,那也绝对是不可能的。
“别胡闹,”宴云河对楚静安道,“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办好此事吗?莫要任性。”
一直以来,从未反对过宴云河任何决定的楚静安,此次却鲜有地不赞同宴云河的看法,“这都是你的心血,应该让众人知道,让我冒名顶替,我就不做这个院长了。”
他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楚海德说的,显然是在威胁楚海德,让他赶紧打消这个念头。
第93章
尤其是,军事学院是培养将官的地方,怎能由一个王爷把控?
以楚海德推测,他现在可以暂时和摄政王合作,下一个矛盾爆发点定是陛下亲政之时,若那时摄政王恋栈权利,不肯交接权柄,才是争斗的开端。
笔勾销。
而若他现在一味和摄政王作对,不只西南军拿不到青铜大炮,后续的任何新式武器也将只把控在摄政王手中,军事学院也会另择他人,还不如让自家偏心的儿子去做这个院长。
作者有话说:
楚海德也很快想通其中道理,由皇上内库出资,那就相当于是皇上建的私学,培养出来的人必定是要忠心皇上的。
他这时明显要把宴云河在此事中摘出去,不想让宴云河插手更多军事,当年好不容易将靖北军从摄政王手中归到兵部全权接管,现在自然也不能让宴云河再接触更多了。
宴云河就见楚海德在书房中来回踱了几步,之后就道:“既然是要让静安担任这个院长,不如就让他上折吧。”
要人家孩子花钱,哪有绕过家长的道理?于是宴云河去拜见太后了。
其实认真算来,他和摄政王之间也不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之前的矛盾还是在皇位之上。
众人好像陷入了一个误区,觉得一个学院花费必然不多,但宴云河知道,
且这些年因为宴云河节俭之风盛行,宴君熠年纪还小,内库实在没有多少花钱的地方,太后每年捐给善堂和慈幼堂的钱就不少,完全有余力做些别的。
他刚要开口教训楚静安一两句,就听宴云河道:“我没关系,就按左相说的做吧,其实由你出面也好,对北契战争你是全程参与的,你写的折子更有说服力,且能得学院学生信任。”
皇权斗争才是问题根本所在,但宴云河先是立誓不留子嗣,接着又悉心教导皇上。前者摄政王至今仍在践行,且如今和楚静安心意相通,看起来是没有娶妻的可能了,后者,只看那日皇上的表现,就知道摄政王并不是糊弄众人,其中必是费了一番心力的。
◇
之前小皇帝曾有言要开内库建海军,但那显然是不现实的,但负担一个军事学院还是可行的。
但楚静安一直记得一件事,宴云河当日让他教学生「忠于国、忠于民」,却并没有「忠于君」这一项,他已经明白宴云河的意思。
与其在院长人选上掰扯,还不如这个两全的法子来得好,楚海德于是欣然同意此事,楚静安也再没话说。
优柔寡断的楚海德一旦想明白,也是能很快就下定论的,就如同他当时坚决站在摄政王对立面一样。
他思索片刻道:“不如这样,折子还是静安来上,不过建设学院的费用可以从陛下内库中走,包括后续教学费用,都以陛下的名义出资。左相看这样如何?”
就相当于建了一座行宫,因为只考虑实用性,甚至比那费用还要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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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
宴云河知道楚静安刚才的话是说给楚海德听的,但看楚海德刚才的表情,显然是想换个人了,别人来办这事,宴云河怎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