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杜鲁门吃吃发笑，他突然把话转个弯，举起头颅，注视霍利。
他好像尚存一丝余力，但是没有料及反噬竟来得如此之快。
“你的眼睛比星星更加漂
往上移，一块枝叶向他们敞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随着杜鲁门的话语，他愈发震怒。
“哼，可我如今做到了。”杜鲁门轻嗤。
远处的花草顷刻之间枯萎，树旁环绕的蔫蔫存活，舔舐着液体——准确地讲，是其间的血。
杜鲁门低头俯视，霍利抬头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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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缓地，杜鲁门的眼球一点点向上翻。“啪”地一下，再轻柔不过，球体迸裂了。
“滴答——滴答——”
头颅上的每一个孔洞，接连开出姹紫嫣红的花。
威尔默紧抿着唇，脸色苍白，双目牢牢闭着。
黄绿色的脓液滑落枝桠，像晨露，但黏稠无比，拉长成丝，直截喂进树底的花草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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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旁观察的威尔默心道。几乎同一时刻，他和杜鲁门一并起了动作。
“他撑不过今晚。”威尔默悄声告知霍利。
“被黑魔法侵蚀到这样的程度，和一根枯木没什么区别。”威尔默低声说。他忽地想起对交战时的情形，以及嗅见的不寻常的气息。
“……”霍利整个人扎根原地。
霍利不太想再见到任何植物，奈何他必须得吹一吹风。夜空月朗星稀，一丝皎洁的光亮静静滋养着大地。
“别看星星了，看看我。”威尔默黏到霍利身边。
他舌根含着苦。
完结倒计时咯，明天是最后一章。
蓦地，风停止了。
对峙将近有半晌功夫，见着对方没有上前来，杜鲁门沉沉叹息。
白日的场景历历在目，带给他的感受，和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大同小异。
霍利转过头，把威尔默的鬓发拨到耳后。
“你的血肉供养不了植物了。”霍利启唇，“黑魔法污染了你的血液。”
霎时间，屋舍四分五裂，墙屑和碎木溅开！
“你与黑魔法缔结誓约，其中包含了魔法能力；以你的天赋，实则达不到高阶。”他直言道。
以及一种无法概述的心情。
黑雾仿佛一道软墙，叶子统统吸纳进墙内，但再不能刺进深处毫厘。
黑雾消散一半，叶片雨点般砸落在地。霍利上前半步，仰首望着前方的景象。
强风吹歪遍地花草，足足持续有几十秒。
“威尔默……威尔默！”
绿色与黑色包揽整块区域，附近一片秃地，花草却在此刻破土而出。一颗参天巨木拔地而起，叶片生出意识，往黑雾猛烈飞刺。
他在想象溪水——涓涓流淌，清凉澄澈的水流划过心间，为燥热的心脏降下温度；他将自己埋进夜幕，狂乱跳动的心脏也会随之平静。
第89章 尾声
肩头陡然降下重物，他恍然回神，及时侧身抱住威尔默。
天空被繁盛的枝叶遮蔽，光线几乎穿不透它，如一把覆盖苍穹的伞，而堪比古木粗壮的树干则是它的伞柄。
威尔默一把将霍利揽到身后，杜鲁门大喝一声，猛然暴起！
蔚蓝的眼里，倒映着霍利的身影。他用极其温和的语调，说：“猜猜看，倘若鲍比落到我手里，我会怎样做？”
唯独不能闭眼，它会唤醒一切。
霍利沉吟不语。事实上，他上辈子了解过不少关于黑魔法的事情。只是现在……他感到迷茫。
不等霍利答话，他直接补充：“我会以极刑好好招待他，我的坦途不容一粒沙子！我记得，你当时进入光明骑士团不久，对不对？那可真好啊——”
霍利抽刀拔剑，他快把剑柄握断，止不住地不抖，虎口泛白。
五味陈杂，单独挑拣不出情绪。混乱当中夹杂着恨，恨中又掺着失落。得知人将死，又有细微的喜悦蔓延。
分毫不差……分毫不差！霍利使出浑身解数，目眦欲裂，维持着现在的姿势。他不能行动，不能……
那是一颗头。金发缠绕着枝桠，像烈阳的光辉四面铺散。杜鲁门的脑袋连接树干，身子藏于树心。
“我本来已经做好打算，以你来要挟鲍比；他的徒弟，他的养子……叫他主动喝下黑魔法的药水，我好嫁祸于黑暗阵营。”
仔细看，脓液中含混着一缕血红。
树干中芯似乎是空的，它一鼓一缩，仿佛一根管子，大力吮吸芯内的东西。
他的面容十分清晰，视线锁定霍利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药水能让他当场毙命，我将吩咐人把他抛尸家中，伪造一场谋杀。尸体会慢慢地腐臭，在盛夏的炙烤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