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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建山在离病床还有两步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小老头两手交握在身前,看着也有些局促。
路川把水杯接过来往于朝嘴边递了递:“对,要不要喝水,你嘴唇都是干的。”
于朝突然觉得上天对他不薄,有得必有失,或许先前二十年经历的那些种种,只是为了遇到路川而已。
”叫叔叔吧。“路建山笑了一下。
周玥无奈摇头,眼角眉梢带了些长辈的宠溺。紧接着她走上前,把两张名片递到袁江和袁枚面前。
袁江无奈,有气不知道怎么发,伸手想点于朝,被阿伍攥着手腕推回去了。
老三端着水杯从床脚的地方扑上来:“朝哥,要不要喝水?”
临近中午,阳光好了不少,于朝的床是靠近窗户那一侧的,此时路川就站在离窗子很近的床头柜前,微微低着头悠悠地拆着外卖盒。
袁枚看看袁江,又看了看已经走到病房门口的袁立德的背影,蹬了眼袁江,一跺踩着小高跟的脚追着袁立德出去了。
于朝看着老三急得跳脚的样子抬手示意了一下阿伍,让阿伍拉着老三坐下,接着偏头看向正在解食物包装袋的路川:“怎么买怎么多。”
袁江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的时候于朝再也撑不住,他微微闭眼朝身后靠了靠。
俩人下午两点的飞机还要飞杭州,所以没呆几分钟,医生来了确认于朝没事,两人就走了。
“醒了?感觉怎么样?”路川凑上去看着微微睁眼的于朝。
周玥目光在略微有些尴尬的路建山和于朝身上落了落,然后抬眼给路川使了个眼色。
路建山和周玥上午过来是听说于朝貌似做了手术,路川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所以顺道来看看,没想到竟撞上这么一出大戏。
“还有你!”袁立德压着声音对袁枚厉声道,“趁早跟你那个老公离婚,不然以后别说我不管你。”
“嗯。”于朝手撑着床面想要坐直。
坐在床头的阿伍很有颜色的帮于朝在背后塞了两个枕头。
于朝大概睡了半个小时就醒过来了,他只是身体太疲劳又有些低血糖而已。
路川也笑:“不知道你想吃什么就一样买了一点。”
一切终于开始回归平静。
于朝手掌抵着前额,轻轻地揉了揉,嗓音有点哑:“没事,就是头疼。”
袁枚看了眼袁江,试图求情:“爸......”
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他听到路川在他耳边很温柔地轻声喊他,还有查房的医生护士进来的声音,老三和阿伍往床边走过来的脚步声,甚至门外的老两口终于进到了房间里,椅子凳子被拉开的声音。
“爸。”路川挑了下眉, 笑意吟吟地叫了一声。
站在一边的老三看着路川手里的水杯撇了撇嘴:“你想献殷勤抢我的杯子干什么?”
袁江目光在老三和阿伍身上转了一圈,黑着脸也从病房离开了。
袁江不甘心,咬着牙还想上前对于朝说什么,被旁边的老三和阿伍一步上前挡住。
“不走叫保安了。”老三梗着脖子,拿鼻孔看袁江。
路川对老三的抱怨像是没听见,把床头柜上的外卖打开问于朝想不想吃什么。
别看路建山大周玥那么几岁,其实很多时候都比周玥更小孩一点,临走的时候周玥逗他要不要等于朝醒了两人说说话再走,路建山罕见得看起来竟然有点不好意思,摆着手说“下回下回”就拉着周玥走了。
袁立德一甩手,把身边的袁江推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就说不来,你非要来,你从小到大惹了事儿就让家里给你擦屁股,现在惦记外甥的房子马上要被告了吧。”
老三和阿伍俩大一新生,自然没什么事情,路川怎么赶都赶不走,俩人硬是围着于朝的床坐下来,说怎么着也要看于朝醒了才安心。
于朝看着走过来的路建山, 不知道怎么, 有一瞬间稍微有些紧张,左手撑着床面,下意识想要坐直一些, 看着路建山张了张嘴, 没想好叫什么。
阿伍抱臂仰头站在袁江身前,把比他低了一个头的袁江挡了个严严实实。
阳光从远离
“已经联系过医院的保安了,在医院大吵大闹影响病人休息环境的话是可以直接让保安把你们请出去的,如果你们执意不走我们可以以违反治安管理法,扰乱公共治安等缘由报给警察局,情节严重者是会被处以5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
路川笑着对周玥耸耸肩,示意她这“尴尬”自己也解决不了。
说罢袁立德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于朝和身边路建山周玥,一甩手,再也没说什么快步向病房外面走去。
路建山带过来的两个助理一个帮着安顿门口的老夫妻, 一个忙着跟护士医生解释情况稳住局面, 都留在了外面。
“联系一下法务部, 问一下有没有擅长经济纠纷和民事诉讼的,这几天派过去一个小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