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谢谢，我不喝酒。”少年回。
他不是提醒秋铭别把剑摔坏，剑自然摔不坏。
秋铭也不打扰他，低头把玩着青龙剑。
琴归羽突然道：“此处本来并无酒楼。”
秋铭反问：“如何强不过？为师者倾囊相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何学不会？”
“人总想离开自己的伤心地，单纯到以为离开了就能摆脱，但是不过是从一个伤心地去往另一个伤心地罢了。你说是吧，琴谷主？”
琴归羽默默饮酒静待下文。
秋铭终于站起身离开了火炉，来到琴归羽桌边坐下，然后就伸手摸青龙剑。
话音刚落，琴归羽还没来得及细品其中地含义少年就爆发出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琴谷主，不要介意。”
他没有将剑举起，而是让剑就这么平躺着，一只手握住剑柄缓缓将剑抽了出来。
“啊！”
“秋铭，你可以叫我小秋。”
虽然只有剑尖，但是青龙剑却稳稳地横在离地三寸高的地方，没有丝毫晃动。
“琴谷主，你知道喝酒和喝水有什么区别吗？”
“阁下既知我姓名，何不报上名号，琴某也好称呼。”
无情之境下琴归羽并不会那么容易情绪波动，此刻也不在乎这个少年的由来，神色平静地邀请道：“不过来同饮一番？”
小秋有些开心：“我跟很多人介绍过自己，但是他们都叫我秋公子、秋少侠，只有你第一次见就叫我小秋。”
“所以阁下在此可是为了什么人？”
赞了一句后又叹道：“可惜。”
“好剑！”
青龙剑完全抽出，似乎太过沉重，秋铭用另一只手托着剑身细细打量。
秋铭点点头：“正是，巧的很。”
“天涯难解相思苦，孤城唯有离恨天。”
然后将剑摆在桌上不再触碰。
龙口中一片寒光缓缓吐露，杂乱的剑章覆盖于剑身，微微转动可以偶尔看见剑身反射出一丝墨绿。
秋铭尴尬地双手接过：“抱歉，多谢。”
少年自觉尴尬停止了笑。
“小秋……”
那剑一直下落，直至低于桌面，继续向着地面落去。
青龙剑被司马府的半块桌布包着，锦缎柔顺，摸起来手感极佳。
内功不差的人手
“恭候多时了。”
琴归羽摇头道：“后人如何能够强过前人？”
秋铭表示同意，而后道：“乱世之下枉死饿死者不计其数，百姓吃喝尚且不得保障，何来聪慧之人习武。所以天下承平才尤为重要，太平盛世百废皆兴百姓安居，万法才可传。”
琴归羽沉默不语。
当初独孤景学了轻功依旧并不上杜汐儿，不熟练是一方面，同样内功不够深厚也是一方面。
山夏离去，楼中再次陷入寂静，那个少年从头到尾头都没有回，似乎砸的不是他的桌凳。
少年点头：“确实没有。”
“汐儿说在歙州遇见过你。”
琴归羽的酒一杯接着一杯，似是没有尽头。
“不知。”
在剑即将落地的一刹，琴归羽伸手捏住了剑尖。
秋铭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缎露出了一柄剑。镶嵌有两颗翠绿玛瑙的深墨色鲨鱼皮剑鞘被一条墨绿的龙一口吞下，这龙便是剑柄。
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的青龙剑的剑尖。
在他不知道第几次端起酒时，楼中的少年突然开了口。
“你不是天涯二客的传人。”
“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寒。”
琴归羽颔首道：“话虽如此，天资聪慧之人确实一学便会，但也有愚笨之人怎么学也学不会，那该如何？天下多少武学由于所托非人而就此失传。”
秋铭依旧没有伸手去接。
“可。”
“小心。”琴归羽捏着剑尖将剑柄送到秋铭面前提醒道。
琴归羽道：“可惜？”
“青龙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能看看么？”他征求意见。
天涯二客虽然以轻功冠绝天下，但是内功也不差，要知道“咫尺天涯”这门轻功本身就需要一定的内功基础。
秋铭惊呼一声。
少年语气太过随意，如同在聊家长里短。
琴归羽的手僵在半空，目光看向那个正在烤火的锦衣背影，怎么看都确实只是个少年郎，而且没有易容，甚至没有武学功底。
秋铭盯着青龙剑一边点头一边道：“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浮世新人换旧人。后人自当强过前人才是，但唐灭五十余年，铸剑之法不进反退，所以可惜。”
琴归羽怔了怔，闭口思索不再说话。
那剑在秋铭手中被翻来覆去显得有些沉重，一不小心脱手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