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而本田要我杀了他。”王耀微微一笑。
“谁?”阿尔不明所以地皱眉。
“你认识我?”塞耶虽然是疑问的语气,表情却波澜不惊。
“塞耶是‘导师’的意思,那并非我的名字,而是曾经的同伴对我的尊称。”塞耶平静地说。作为上帝军的一员,他九岁开始拿枪,以一名儿童军人的身份参与游击战,多次对抗政府军。
“谁?”阿尔追问。
“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什么是正确的!”王春燕眼中冒出火光,“凶手!”
这是一个年轻的亚洲男人,而且非常漂亮。
“按照他的风格,死者的尸体会被尽快处理掉,以粗暴但有效的方式。虽然他的手法看上去很粗野,但实际上比任何人都细致,他会用最简单的办法让自己的嫌疑被排除。”王耀脑海中掠过一系列案件,而这些案件的创造者是任何杀手都不想招惹的。那位不幸的工作人员的尸体很可能被投入下水道中,现在已经冲进东京湾,很难再从他身上找到线索。
“他要杀本田?”阿尔问。
王春燕一挺身换成坐姿:“塞耶是你的自称,你是被称为‘剔骨刀’的杀手,缅甸上帝军出身。”说话的工夫,她已经站起来了。
等等——”
塞耶沉吟片刻,像猜到什么似地问道:“个人恩怨?”
“你脱离上帝军以后成为杀手,而且是最无耻的杀手,”王春燕冷笑,“你一直受雇于政客。”
“没错,没有这样的人。”阿尔的声音沉重,他已经预料到王耀会说什么。
阿尔愣了片刻,很快冷下脸说:“你们之间肮脏的交易先放到后面,现在我要你帮我弄清楚:如何能逮到那把剔骨刀。”他摸着下巴边想边说:“如果剔骨刀先生能伪装成工作人员,那他一定得戴上亚洲人的面具,而且身材不会太高大……”
“你杀了我的养父!”王春燕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塞耶的年纪比她小,在杀害约翰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也许正是这个孩子一样的死神让约翰露出破绽——王春燕完全了解约翰的仁慈。
王春燕发觉自己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双手被铐在背后。一只穿着靴子的脚在踢她的脸,一下又一下,不是很用力,而这正是促使她醒过来的原因。
塞耶往前一倒,顺势翻滚一圈换成半跪的姿势。王春燕已经跟上来,这么近的距离她应该用拳头,可是双手被牢牢禁锢在身后,她只能抬起膝盖攻击塞耶的头部。塞耶向后闪开,同时踢向王
王春燕的目光顺着那只侮辱人的脚向上扫去,看到一张毫无表情的冰冷面孔。
塞耶对她的讽刺置若罔闻:“而你是最愚蠢的杀手,精灵。你以自己微不足道的狭隘正义为原则,却从没做过一件正确的事。”
意识逐渐清醒,伴随着后颈的钝痛。
“怎么了?”阿尔发现王耀还面对着那条通道。
王春燕想说,即使没有这个理由你同样会杀了我。但现在她已经没必要再开口。
“显然他已经死了,”王耀眼中掠过一丝阴霾,“如果第三名杀手是那个可怕的角色。”
“不,有一些互相认识,也有一些并不熟悉。”阿尔下意识地拢一下头发,但他的头发已经短得不必拢了,“你向我提起第三名杀手的时候我也想到这个问题,他很可能扮成一名工作人员潜入后台,代替了原来在这里工作的那个人。”
“醒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王耀想起本田菊,虽然他们不是朋友,但在这时候出卖他也多少有些不地道,但是王耀已经答应与阿尔分享线索:“一个号称剔骨刀的杀手,本田菊雇佣我的目的正是他。”
王春燕并不感到意外:“塞耶。”
与此同时,王春燕躬下身子一腿扫向塞耶脚下。
“很好,你给了我一个杀你的理由。”塞耶点点头,语气没有一丝波动,如同在话家常一般。
“亚洲人也并非都是矮小的!”王耀不快地打断阿尔。
“如果能找到那名被替代的工作人员,事情也会有线索,但我猜你们根本没发现‘一个声称自己当天缺勤却被认为正常来上工的人’。”王耀的头缓缓转向阿尔,脸上的表情仿佛掌握了神谕的预言家。
“我知道了。”塞耶轻声说。然后,毫无预兆地,他的枪已经握在手中。
“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你,”王春燕的肌肉绷紧了,蓄势待发,“直到‘红棕榈女郎案’我才抓住你的尾巴。”
王耀说:“或许他本来就是个亚洲人。”
王耀的思索令他的目光有些呆愣:“这里的工作人员相互都认识吗?”
“好吧,无论如何,他总得像个亚洲人的样子才能混进来。”阿尔在脑中搜索他经手的案件,细细筛选与这位剔骨刀类似的手法。当他似乎抓到一点头绪的时候,王耀的声音打乱了他的思考。
“最后一个问题,”塞耶双手垂在身侧,没有攻击的架势,“你怎么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