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操作着机械臂抓住库拉索的吊舱，直升机在相对作用力里振动了一下，顺利地抓着吊舱大摇大摆地离开。
他知道自己这一波猝不及防地掀牌会直接戳爆琴酒对于他的怀疑，但是无所谓，因为……
甚至这样苏格兰对可雅来说才是更好的乐趣。还有什么比在精神和本能上驯服一个人更能满足征服欲的手段吗？
值钱会让琴酒对他投鼠忌器，值钱也会让可雅对他的占有欲得到合理的解释。
大口径的子弹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打到了直升机外壳上，却连一丝可称麻烦的伤害都没能造成。
“无聊至极。”
这实在太可笑了不是吗？高洁的警官，忍辱负重的卧底，不自觉地说出了真心话——“我谁也不想杀，也做不到。”
朗姆可以在上报以后偷偷试探，甚至药物逼供，但只要他没问出来什么对可雅不利的内容，最后还是要老老实实地把人还给可雅。
是，别的不说，苏格兰这条命是真的值钱。
装或许可以装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但是苏格兰在可雅身边日夜相处了四年，再虚假的伪装也会变成一层蒙在身上撕不下来的皮。
“嘴上说得这么好听，可是你连到手的机会也没把握住。”琴酒紧盯着库拉索所在的摩天轮吊舱，嘴上却慢悠悠地跟诸伏景光搭着话，说实在的，他现在这副模样可比在可雅店里见到的样子顺眼多了，“既然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怎么刚才不直接开枪杀了可雅？再努努力说不定还可以拉着飞机里这几个给你陪葬，就算是同归于尽，你这条命也值了吧。”
“随你怎么说。”诸伏景光低着头，用着尽力维持出的无所谓的口吻回答，甚至挑衅起来，“软不软的，也只有可雅知道，不是吗？”
地面上公安的警车已经动了起来，看样子是打算预判他们的落点，试图进行逮捕。
公安也是，警察也是，任务也是，全都是，无聊至极。
这要是让其他不法组织的领导人知道了，怕不是要哭天抢地求着官方往他们那里送卧底，好让他们上赶着塞到可雅手里。
诸伏景光想到了自己脚上这条链子的造价，没忍住笑了，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很值钱。
这个人是可雅直接通过那位先生的应允保下来的，任何私自针对的动作都可以视为对那位先生威严的挑衅。
琴酒不是没见过苏格兰在可雅面前乖顺模样，他虽然现在见到了这个人的真面目，但也不觉得那些就全都是装出来的。
也因此这个麻烦东西被推到了琴酒手里。这也是琴酒之前突然把苏格兰从直升机上踹下去的原因，他需要给苏格兰建立一个足够有冲击力的先决印象，让他知道，他的命被自己捏在手里，随意他摆弄。
“我喜欢你的嘴硬，希望你能在见到可雅以后继续保持下去。”
诸伏景光沉默了，而这沉默正中琴酒下怀，他用着狎昵侮辱的字眼笑着问道：“所以说，正义的警官先生，是、软了吗？”
苏格兰还保留着他作为公安警察的自尊，他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该做什么事。但是却没办法对着可雅这个罪魁祸首扣下扳机。
值钱是好事。
他刻意不再叫可雅的名字而是代号。反而让琴酒更加确信自己的发现。
这个公安卧底选出了让琴酒最不想看见的那条路。因为实际上，他确实不能在没有切实证据证明可雅或者苏格兰做过什么的情况下，私自对苏格兰动手。
虽然实际上他并不可以。
这个「谁」里面甚至包括饲养他的可雅。
刚才他在瞄准镜里看着可雅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为此诸伏景光甚至可以像这样在琴酒面前暴露出一点自己的「真实」，一条完全被驯服的家犬，或者一条假装低下头却在背地里磨牙的狼犬，当然是后者更带劲。
“现在不是玩的时候。”琴酒冷声阻止她，指了指电脑上显示的悬挂物和还被锁在扶手上的诸伏景光，“咱们得先把手里的人还给主人家，你说是吧，苏格兰，还有……库拉索……”
动时间迫在眉睫，基安蒂已经忍不住兴奋地叫嚷起来了，琴酒本来也应该是那边热烈气氛的参与者。
机舱里全是基安蒂尖声大笑的声音，她似乎全然不满足，试图提议让琴允许她向地面上的公安车辆开枪。
热成像里能看见有人站在摩天轮的支架上，对着直升机的方向摆出标准的射击姿势，大概是公安的狙击手吧，可惜了。
但他给基安蒂下达指令以后，回头看见老老实实坐在地上发呆的诸伏景光，就觉得一阵恶心。
苏格兰得有足够的价值，才能说的通可雅为什么会在他身上花那么大的心思。
诸伏景光展开无所畏惧的笑容：“毕竟舒朗花了大代价把我要到手里，我总得对得起这个价钱。”
一条联通亚欧大陆，有着至少二十年信誉保证的可靠的军火走私路线，用来换一个卧底警察当「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