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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收到纪禾短信后,赫莱泽尔却几乎是想也没想地答应了。
简奕霖?见鬼去吧,此时此刻纪禾只属于他,哪怕前不久纪禾还在为那家伙流泪买醉。但纪禾确也是在乎他的,因为从醉酒的纪禾口中,赫莱泽尔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便自动将纪禾叫出的所有名字都代换成了自己,仿佛纪禾此刻最爱的,就是他。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像是某个执拗的小孩,一直等待着等待着,等待某天他所以为的东西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快要毕业了,或许得与纪禾分开了。
所以,这就完了吗?毕业后,一切就结束了吗?赫莱泽尔思索着,压抑着,等待着,他的内心深处正极力控制着某些东西,只需要一个契机,便会全然爆发。
赫莱泽尔的傲气不允许自己去找一个爱着别人的纪禾。
纪禾跟他说“对不起”,那时,纪禾脸上的表情,是灰败的。
更别说之后,简奕霖与纪禾的关系仿佛再次升温了。
看着他的脸赫莱泽尔就知道,自己被拒绝了。
他相信那是值得的。
赫莱泽尔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他听说纪禾追简奕霖仍旧没有成功,但是……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与纪禾本就是两个不该有交集的人。
赫莱泽尔闭上了眼,反正原本他就已经足够失望了。
纪禾来找他喝酒的那天晚上,他本应该坐上飞机去其他区参加考核。
当然,这一切都是表象,只有他自己知道,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波澜壮阔后,他的世界褪去了所有颜色,而只剩下了原本的黯淡与一片死寂。
赫莱泽尔再次开始强迫自己适应没有纪禾的日子,他参与了某个科技项目没有告诉纪禾;他准备出最后一次任务了没有告诉纪禾;他准备进行毕业考核了,也没有告诉纪禾。
那个时候的他也并没有意识到,其实他想要的,不过就是纪禾而已。
但第二天醒来时,潜意识里,赫莱泽尔知道昨晚的纪禾是神志不清的,短暂的惊慌后,赫莱泽尔逃了。
他本以为自己能够做到一丝不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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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禾不是没有来找过他,但他往往选择闭门谢客,他们没有任何相交的必要了,他想,哪怕这并不是一个“朋友”该做的。
下午的时候,纪禾的确来了。
赫莱泽尔跟纪禾表白了。
纪禾却只是嗯嗯地叫着,没有回答他。
但偏偏,毕业实战演习那天,场地出了意外,混入了真正的恐怖分子。
这并不是他的作风,但他却还是那么做了。
错过了考试他也根本不在乎,他坐在寝室里,等待着,他知道纪禾一定会来找他的。
按部就班地完成最后的任务,等待纪禾这届毕业后,一切都解脱了,他想。
一切的侥幸在那一刻轰然瓦解,此后,他极力想要逃避,不愿意再见到纪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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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他并没有学去争取的意识。
同事呢,这样多不好啊……”
所有的冷静与营造出来的假象在那一刻轰然瓦解,一想到纪禾的生命安全可能会遇到威胁,赫莱泽尔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
纪禾根本不明白,赫莱泽尔静默地看着他的脸,愤怒与无力同时在心中滋长。
那是一个绝对美妙的晚上。
躺在病床上,赫莱泽尔木然地盯着天花板,他不知道纪禾会不会来看他,他甚至希望有人能告诉纪禾他是为了他受了伤。
可他没等来纪禾,却等来了简奕霖。
这并不是什么好的状态,但却是第一次,赫莱泽尔如此明晰地察觉到,自己正在以一个“人”的身份,鲜活而热烈地活着。
他只愿意记得,那天晚上是他与纪禾的初夜,纪禾紧紧地环抱住他,距离为负,而他则全然失去理智地索取着一直以来他想在纪禾身上得到的东西,几乎忘了全部。
赫莱泽尔的生活井井有条,他经手的所有事情依旧完美,仿佛永远不会有一丝过错。
简奕霖告诉他:“我跟他在一起了。”
赫莱泽尔仍旧记得那时窗外的天很阴,他孤零零地坐在床边,将纪禾隔绝在一扇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