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金属落于地面的声音,最终换来了整个钻石区的欢呼。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无疑,就是纪禾了。
很多次,纪禾来找他的时候,他几乎都要忍不住再次靠近纪禾了,但一想到纪禾的这份温柔并不单单只属于他,赫莱泽尔的心又瞬间凉了下去。
霍尔转动眼球,迟疑般地看向伽扎一瞬间,竟像一个仓皇无措的孩子。
这些仿佛全然不属于自己的、汹涌的情绪,不禁让赫莱泽尔怀疑自己是不是不正常起来。
“那应该在哪儿?”赫莱泽尔的目光仍旧是波澜不惊,他转动旗杆上的装置,抬头,看着上方印有加西亚家标志的旗帜缓缓落下。
偏偏纪禾还会围绕在他身边,一副对他的疏远无法理解的模样。
“抱歉父亲,我本是不想来的,但赫莱泽尔扛着我,硬让我过来了。”伽扎弓起身子,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从地上爬起,最终站定。
“不过,父亲,你是不是应该反省一下你自己,为什么偏偏在最后一刻,大家都叛变了呢?”伽扎攥紧了霍尔的手,轻轻将戒指从他手指上抽下。
绕了这么多圈,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父亲,你在看什么呢?”伽扎笑了,他望着霍尔,竟温和而又悲悯,“你在等人吗?父亲,那我不得不告诉你,科兹摩的人不会来了。”
纪禾微微一愣,随即走到最中央的旗杆跟前,稍一研究其构造,后精确地找准了那根支撑着旗帜的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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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无论怎么做,他都无法阻止纪禾靠近简奕霖。
他们又能看见彼此了。
“……好吧,你在哪儿我就去哪儿。”凝视着漫天的星空,纪禾呢喃道。
霍尔不说话,他只是双目愣直地看着前方,像是在执拗地等待着什么。
不过该死的只有简奕霖而已。
“的确,我没有死,”冲着自己的父亲霍尔,同时也面对着普雷斯大陆的所有人,伽扎说,“但是也没有任何一个B级成为我的替死鬼,其实那天晚上纪禾烧‘死’的,是一具无人认领的死刑犯的尸体,他们不愿意真正处死我,是因为不想变成那种和您一样的,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会利用的人。”
有时候他会在竞技场专挑简奕霖作为对手,然后一次次狠狠打败他,如果纪禾在场的话更好,他想让纪禾看看,明明他才是更优秀的那个。
“我不知道原来你们的关系这么差……”纪禾笑笑,“你要是看他不爽,就找他出来把事情说清楚,好好交流一下嘛,还是你们
还好,事情足够阴差阳错,这么多巧合过去,终于又让你回到了我身边。
“几小时前,他加入了纪禾的阵营,派他的儿子向纪禾抛出了投诚信。”
“我们现在是不是不应该在这里?”纪禾抓住赫莱泽尔的手,他望着眼前这一排排旗帜,嘴角却是从容的笑意。
越与纪禾靠近,赫莱泽尔就不由自主地越发疏远纪禾,隐隐地,他希望自己的一系列行为能换来纪禾的重视,但很快他就意识到,根本没用。
迟到了,他迟到了……
“反了,应该是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赫莱泽尔说,他抬手,指着最中间也是立于最高位的旗帜,对纪禾说:“那个,轮到你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赫莱泽尔回忆杀终章
霍尔看着眼前,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儿子,第一次,他的内心踌躇且恐惧起来,这来自于他的第六感,隐隐地,他的内心深处已经承认了他的失败。
是啊。静默地凝视着纪禾的脸,听着旗帜飞速下滑的声响,哗啦一声,象征着A级最高政权的旗帜暂且分隔了他俩的视线,后哐啷一声,轰然倒地。
“还有,一直以来都很听话,你很喜欢的那名下属,亲爱的艾瑞尔,作为一直潜伏在你身边,为赫莱泽尔传递情报的间谍,他也算是功成身退了。”伽扎诉说着,他凝望着霍尔的眼睛,像是不愿意放过一切细节。
“其实权限区燃起第二把火的那一天,伽扎的确已经死了,但另外一个伽扎又重生了……您能明白吗?父亲?”
“父亲。”伽扎曲起双膝,跪在霍尔面前,“我是爱您的,可我需要还一个人的人情,那个人找回了我的小马,您还记得吗?就是当初我无论怎么哭喊,最终都还是被您处死的那一匹。”
“赫莱泽尔,”纪禾拿出了包里的特质钳,干净利落地将其卡在丝线最脆弱的位置,“绕了这么多圈,过了这么长时间,我们最终还是在一起了。”
但往往,面对鼻青脸肿的简奕霖,纪禾只会露出心疼的表情。
那是一份绵长的痛苦,它持续发酵,直至蔓延渗透进他身体的每个角落。
其实当初关于自己喜欢纪禾这件事,很长一段时间,赫莱泽尔都处于一种自欺欺人的状态,一方面,他无法面对纪禾正热烈地爱着另一个人的事实,令一方面,他无法承认自己很可能不再拥有纪禾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