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上首医不容易。”刘母的语气很焦急，“怎么想来乡下卫生院？”
六点零七分，孟养从医院出来，步伐匆忙。
刘稚刚放下奶团和格格，梨花就带着它俩跳到了床上，趴在了乱糟糟的被子上。
这两周她不在家，孟养一直睡在刘稚的房间。三个毛孩子的小窝也搬到了她房间里。原本整洁的房间此刻乱糟糟的。
刘稚并不想答刘母的问题。
快到正门时，她偏首，刚好瞧见了那道身影。
不过分别两周，她就能感受那种近乡情怯感。
草草收拾了一下房间，刘稚备了些熟菜，熬了粥。
春末，堰城的晴天不少。
机票定好，刘稚截了图，准备发给孟养，已经到了图片编辑的步骤，刘稚犹豫了。
飞机落地时刚好下午两点。刘稚从机场到家将近四点。
“为什么你总喜欢从利益角度思考问题，这样是不是有些狭隘。”
“奶团。”刘稚唤它。
她不喜欢这样的分析方式。
电梯上行时，刘稚还有些恍惚。
首都这些天阴雨连绵，灰暗的天空充满了压抑感。刘稚仰首，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
孟养：“……”
“你是不是想把履历变好看些？”刘母说，“你可以挑着去首都附近的基层卫生院……”
半晌，孟养发了个油瓶的图片，刘稚能明白她的意思。
刘稚没再多言，从廊道口出去了。
奶团直接撒丫子冲了过来。
刘稚打断了她。
失神的那片刻，孟养踩中了水坑，鞋子和裤脚都湿了。
她立在绿化带边，雨伞遮住了脸。
五点五十，刘稚刚好到附院正门口。
“妈。”这次，刘稚的语气里多出了很多无奈的感情。
“小稚,这挺不划算的。”刘父欲言又止。
“你懂什么，好多人就是挂个……”
她想起自己的交接手续还没办，打开手机查找了最近一周的航班，准备这周末从堰城飞往首都。
奶团壮实了许多，格格也恢复的很好，几乎看不出脸上的伤口了。梨花仍是家中的老大，领着两个小弟走得更有大佬风范了。
“是志愿活动，而不是名利活动。”刘稚说，“您不要把什么事情都与利益挂钩。”
“我还有事，先不聊了。”孟养回复道，“拜拜闷油瓶。”
家里很安静，开门时鞋柜处又探出三个小脑袋。
刘稚：“没什么。”
这个点，人有些多，孟养没撑伞，只想迅速穿行通过。
孟养：“？”
孟养苦笑了下，觉得自己快疯了。
刘稚打下一段话，看了一遍后又删除了。
“我申请已经通过了。”刘稚的回答很坚定。
她将毛孩子门赶下床，换了张床单，把被子拍打好，叠的整整齐齐。
“你的决定是错的！”刘母语气严厉了些。
不一会儿，刘稚收到一条消息。
同一时刻，孟养盯着对话栏，有些疑惑。
刘稚很清楚父母思考问题的角度，他们习惯把利益放在第一位。
“爸，您也这么觉得吗？”刘稚问道。
刘稚没回复。
“孟养。”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接着她就被伞罩住了。
刘稚又抄起格格，梨花坐在鞋垫上，不为所动。
“妈。”刘稚叹气,“我考虑好了，已经做好决定了。”
“留在首医附院，时间长一点积攒点经验,以后回来进职称也好进很多。”刘母道，“你知道老李头家的姑娘吗,她在人民医院当医生，一个月工资……”
看了这遭贼似的房间，刘稚脑壳有些痛。
她穿着马丁靴，不甚在意地上的水坑，走得比其他人都要快些。风衣沾上了湿润的水汽，衣角随着刘稚的步伐摆动。
周六刘稚踏上回首都之路。
孟养；“？”
“是有什么事情吗，你直说。”孟养回复道，“这么断断续续的，我看着也难受。”
刘母一时语塞。
刘稚矮下身，张开双臂去抱奶团。奶团小心翼翼，往她身边走了几步，刘稚摘下口罩，露出整张脸。
刘父支支吾吾的，说不上话，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五点半刘稚下楼，撑着伞往首医附院去。
做这些时，毛孩子们就排排坐，坐在地板上看着她整理，刘稚走到那里，它们就看向那里。
刘稚在树荫下占了会儿，逐渐平静下来。
医院的绿化做的不错，放眼望去，生机盎然。
到了晚上，孟养再打电话给刘稚，刘稚还是不告诉她实情。孟养越问她嘴巴越严实。这把孟养弄得愁到后半夜才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