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动作做的极为自然,好似经历过无数遍,齐影抿了一口后忽而意识到什么,他僵着身子错开一些,耳根肉眼可见的变红。
魏钰忽而来了句,“我也想被喂。”
齐影羞臊的脸颊发烫,以往曲雁与他亲昵或喂食皆在屋内,唯他二人而已。而今是在外面,方才那幕不止这桌人看见了,其余弟子们也有不少瞧见了。
一听这话,坐她左边抿粥的许粽儿被呛的止不住咳嗽,而坐魏钰右边的任玲不解的抬起头来,她看了看大师姐,又看了看三师姐,拿起手中吃了一半的鸡腿。
曲雁这才停下手,“吃不下莫硬吃,能吃几口算几口。”
齐影了然的点点头,并未再说什么,直到走至院前,檐下挂着
在魏钰咽下后,他忙问,“好不好吃。”
许粽儿眉头一皱,抬手摸了串塞到自己嘴里,便嚼便嘟囔道:“都不爱吃我做的,我自己吃。”
魏钰看了眼许粽儿,不急不慢道:“一般般吧。”
二人行在小路上,天际飘了些小雪,他身上披了软裘,那白嫩的小脸隐毛茸茸中,还转过来问道:“我们不在前堂守岁吗?”
才夸道:“好吃。”
齐影心间暖意与酸涩,在晚膳最后以水代酒饮下,曲雁将着一切都看在眼中,她悄悄捏了一下他的掌心,在齐影吃饱后便带人悄然离去。
待喂了两个,曲雁便将糖葫芦收回,“行了,留些肚子,晚上守岁时还有旁的零嘴呢。”
孕中男子口味皆会变化,齐影虽从未言明过喜欢吃什么,可据曲雁观察,口味偏酸的菜,他总爱多吃几口。
身旁悠哉看了半响的魏钰啧啧两声,抱着肩膀调侃道:“师姐夫,糖葫芦没我们的份吗。”
“怎么了,不喜欢?”曲雁蹙起眉头,就着齐影抿过的勺子喂到自己嘴里。
魏钰看着那油乎乎的大鸡腿,有些嫌弃道:“那还是算了吧。”
每逢年三十,谷内便在前堂摆宴席,众人热热闹闹吃上口年夜饭,然后便三五成群一齐守岁。
见自家夫郎羞赧,曲雁眼底藏笑,喂猫似的一口口喂着齐影。
曲雁添了碗热汤,习惯性舀起勺子喂到齐影唇边,柔声道:“先吃些热乎的暖暖胃,省的一会儿胃疼。”
曲雁放下手中碗,转身夹了一筷子菜在齐影碗中,“看什么看,都吃自己的。”
曲雁为齐影披上软裘,“走吧,快到时辰了,带你先去前堂歇着。”
小厨房里,许粽儿抱着插满糖葫芦的草靶子出来,见门口围着这么多人,探出脑袋好奇的看了看,只见大师姐下颚微抬。
年夜饭不讲究食不言的规矩,众人在桌上唠的欢快,期间偶尔谈论到齐影,也皆是些友好的问题,对他从未有过恶意,待他好似似亲人般。
齐影喉结一滚,看向魏钰低声道:“没有。”
齐影伸出舌尖不舍的舔了下唇,目光顺着那串糖葫芦飘走,曲雁眸中一沉,将糖葫芦紧攥在手中。
“魏钰要吃糖葫芦,多给她留点。”
齐影与曲雁坐在一处,晚膳前许多小辈弟子轮流恭贺二人,待将那压岁钱给光后,这晚宴才算开席。
一对璧人行在前方,魏钰刚要抬脚跟上,转身却看见许粽儿嘴里嚼着糖葫芦,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妻主,别夹了,我吃不完。”
曲雁眉眼带笑,揽着齐影的腰身更紧了些,而另一旁的梁纪倩捂住脸,不知魏钰是怎么能问出这话的。
“三师姐,我喂你。”
魏钰被他认真的模样逗的一乐,她晃了晃手里糖葫芦道:“逗你的,好吃,快走吧,去晚了师母又要唠叨你。”
齐影睫毛轻颤着,他接过曲雁手中的碗,小声道:“我自己来就可以。”
倒有够直接的,魏钰一噎,摸摸鼻子错开视线。
“你不去前堂?”
“不去。”许粽儿顿了顿,看着糖葫芦继续道,“我再做两串去,就不信不好吃。”
一直在旁沉默的梁纪倩走到许粽儿身旁接过草靶子,沉默着远离了这是非之地。天知晓自从知府回来后,她一看见齐影的脸,就极难控制自己的表情,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漏嘴。
这是齐影第一次在如此热闹的宴席上用膳,大家面上皆喜气洋洋。
不远处传来两声轻咳,曲雁眯眼瞥过去,而这桌子周围的一圈人随着她的转头皆不自然的撇开视线。梁纪倩面不改色吃菜,许粽儿低头小口抿着甜粥,只有魏钰撑着胳膊笑眯眯看向她俩,毫不避嫌。
“前堂吵闹阴冷,你如今的身子比不得从前,还是回去的好。”曲雁说罢顿了片刻,“你若喜欢热闹,明年再同她们一起守岁。”
曲雁挑着齐影能吃的菜给他夹,她夹的比齐影吃的快,不一会便叠起层小山,齐影没忍住制止道。
许粽儿茫然眨了眨眼,随后抱着那一大串糖葫芦走到魏钰身旁,从上面挑了个自己做的给魏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