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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时锦怔了下，随即大方地告诉她。
和罗心欣分开后，昭棠收到一条微信。
昭棠只好指了指外面，示意自己先走了，罗心欣点头。
她真的一度以为，那就是结束。
孟时锦就在一旁看着，在昭棠出了舞池以后，带着昭棠离开。
很快就找到了那条语音，是很多年前，昭棠发给她的。她期间换过几次手机，可是两人的聊天记录至今仍在。
昭棠离开前还是负责任地去跟罗心欣说了一声，还问她要不要一起走。
如今不过短短七年，再回头看，罗心欣竟有种走出半生的苍凉感。
她们，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关键时刻，一张卡忽然被放到吧台上：“我替她赔了。”
是一道女声，清甜里不失干练，还带着点儿似笑非笑，仿佛在说：这点儿钱也值得你们这样？
昭棠只是点头，没有说好。
所以才会在路景越第一次提出要带她去见他的父母时，心里下意识地畏缩，甚至害怕得生病了。
那晚，昭棠久久没有说话。孟时锦派司机送她回家，昭棠终于抬起头，小声问她：“可以给我您的地址吗？”
孟时锦却什么也没有问，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其实我大概懂你现在的心情，我也没有了妈妈……可能我运气比你稍微好点儿，但无论如何，我想我都不会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昭棠以为
昭棠半开玩笑地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命中注定他们要谈一阵子的异地恋。
“无论是谁，不论是我的父亲、还是我的爱人、抑或是我的孩子，都不值得我为了他们去伤害我自己。”
昭棠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羞愧的情绪，那晚在孟时锦面前，她却像是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一般，无地自容。
当初到临绛后，昭棠重新加上罗心欣，也曾多次劝过她，让她回学校好好把高中念完，好好参加高考，继续念书。可是罗心欣从未听她的，还觉得她多管闲事，如果不是看在每天点赞的交情上，她早就把昭棠删了。
“不，我不是说考成人本科。”罗心欣摇头，点开手机。
因为工作的关系，这一年里，路景越和昭棠几乎都在两个城市之间奔波，有时候是她回去见他，但更多的时候都是他过来陪她。
她见过几次。
路景越听完吊儿郎当地将人揽进怀里，没正经地说：“放心，孟女士年轻时砸的酒吧比你多，说不定她更怕你不喜欢她。”
她低着头，脸烧得滚烫。
那样一个小小的神态，昭棠却再熟悉不过——她无数次曾在路景越身上看到。
坐在校园的奶吧里，周围都是年华正好的学生，干净纯粹得像太阳一样。罗心欣看着两个女孩子进来，看着她们一人挑了一杯酸奶，一人要了一杯蛋奶，在旁边的桌子坐下，眼睛里多多少少有点儿羡慕。
舞池的音乐太响了，罗心欣大声问她：“你说什么？”
昭棠笑着说：“学无止境，现在考也不迟，我不也还在校园里吗？”
“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
她害怕亲眼见过她自暴自弃的孟时锦会因此不喜欢她。
罗心欣：“对了，刚才忘了问你，你和路景越在一起了没？要在一起了，以后我就不费尽心思帮你找他的图了。”
她不是很擅长认人，可是路景越的眼睛和他的妈妈很像，尤其是说话时恣意飞扬的神情，如出一辙。
“不然呢？你以为我现在这个样子还配肖想他？”
事情被孟时锦一张卡解决了。
夏日的午后，太阳透过奶吧的落地窗照进来，空气里漂浮着细碎的尘埃，在阳光折射下慵懒且温暖。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罗心欣话中的意思，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你是……为我找的？”
罗心欣看向昭棠：“我真该早些听你的话。”
昭棠愣住。
“可是，为什么啊？”
昭棠循声看去，顿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直到后来端午节去见他的父母前，她才将这件事向路景越坦诚。
语音点开，昭棠甜软的嗓音顺着听筒传出。
“这个世界待我们或许冷漠，但我们可以给自己加倍的温暖。即使被放弃了，我们也可以选择做一个善良的人，善待别人，更重要的是，善待自己。”
女人十分美丽，是那种透着几分英气的美。她的身材高挑，长发发尾微卷，身上穿一袭宝石蓝色的裙子，剪裁不俗。她在一片混乱里随意落座，目光扫来，凤眸眼尾微挑，笑容里隐隐藏着锋芒。
是他的妈妈。
离开岁宜那天，她将一张等值的银行卡寄给了孟时锦，密码用便利贴贴在了背面。
“因为你是这么多年来，”罗心欣停了停，略带自嘲地说，“唯一肯借我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