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绮的心忽然往下沉了一下。
云真天君浅浅打了个哈欠,「难怪了。雪君用这幅画换了个人情,说太和宫有个新来的小道士,要我给他找个舒服差事。」
又是雪君。
云真以为自己喜欢纪悯真吗?可是他却并不把这位天君当回事儿。要是不在意也就算了,可若是向国子监告了她与纪悯真的私情,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啊……
云真却一改刚才严肃的表情,转而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大人不必多虑,贫道只是体谅手下的男冠罢了。与太和宫来往的女子都是一表人才,他们稍微不注意便会失了矜持。」
声音渐低,确实是威胁之意。
「关小姐这样铁面无私,」云真摇头,「难怪皇姐总是对您赞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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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真点头,示意他出去。随后从抽屉里摸出一瓶丸药,数着数量吞下去几颗。
「天君管教得当,太和宫也没有一桩丑闻。」关绮无不讽刺地说,「若他真有淫邪之举,天君自然会依规处置。」
她轻易地找到了方寸明的住处,将丸药塞到他的手里。
「关小姐仔细想想我的话吧。」
规矩地穿着道服,关绮差点以为自己到了哪间贵气的花楼呢。
关绮灵光一闪。
一谈起上章公主,屋里服侍的人便悄无声息地少了一半。从公主如何欣赏关绮谈起,逐渐过渡到关纨与关以桑身上,试探她们对于几位公主的看法。
「像你姐姐这样的才俊,」云真笑着说,「就算母皇一时没注意,也总能得到重光公主的赏识。」
云真天君身上是绣着金线珍珠的衣衫,是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却依然显得太素。毕竟流着凤女的血脉,该有人往他皮肤上全部贴上一层金片,才能配得上他与生俱来的贵气。
好几味熟悉的名贵香料,全部都是床上助兴催情的好东西。
「若天君不想让我哥哥知道,」她盯着方寸明的眼睛,「就帮我一个小忙吧。」
门响了。
关绮点头,目送云真离开。
她打开云真的药盒,取出一枚丸药。
从刚才听见纪悯真名字的起,关绮的心里便一直紧绷着一根弦,冷汗都快冒出来了。等他话锋一转,谈起上章公主的事情,她更是坐立难安。
「哦?在执徐公主府中没有打过照面吗?」天君顿了顿,「亏我一直以为悯真是个规矩孩子……关小姐,你同他认识的时候,还在国子监读书吧?」
「听闻关小姐是罗女史的得意门生,」云真天君坐在房间另一边的宝座上,「贫道偶得一副佳作,特意请关小姐前来指点一二。」
如果纪悯真愿意偏袒她,什么都不说,这件事怎么查也不会落在关绮的头上。
啊!
想见的人也不是私自滥用母亲权势的卿少,而是天下至尊的亲生骨血。
方寸明出现在门边,「周举人在偏殿了。」
三四个侍儿在关绮面前拉开了一幅画卷:竹林孤鹤,浓淡远山,确实仿照了罗未的风格。用笔讲究,意趣十足,虽然没有落款,但是实在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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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公主网罗年轻才俊,多会利用云真的特殊身份,他并未完全身处政事之外。
「啧。」
真是可怜,云真天君估计还不到三十岁,如果换做是年轻男子……
关绮只能装傻,「姐姐曾是执徐公主的伴读,到现在还不得圣上青睐,是我们家没这个福气。」
「我……」关绮脸上的假笑顿时僵硬,「不过与纪道长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纪悯真的态度也不好把握。
「哈哈哈!」
和那些心里另有算盘的女娘不同,关绮要去的地方并不是某一层,而是风光最好的顶层阁楼。
如果他不愿意……那就很难说了。
稍微插一句,女主一家的名字,其实决定于之前和朋友的一次聊天。聊的内容大概是性转或者女尊社会下,男女的分工会不会有变化,然后话题自然而然落到了纺织身上。
「贫道也不懂,为什么罗公子要为一个无亲无故的小子求情。」云真天君打开桌边的盒子,掏出一枚丸药放入嘴里,「他没明说,但是不难猜出来。」
她故作镇定,「我也有段时间没见过他了。」
关绮笑着夸了一通,连带着赞叹云真的好品味,最后总结道:「雪君这两年确实长进得快。」
「怎么会,」云真笑眯眯的,「重光——」
他心地确实善良,愿意为个陌生的伎子花光自己的钱,也愿意为帮助受伤的外女赌上自己的清白,可是他也可能怀恨在心,恨不得能将关绮千刀万剐。
当时具体的结论记不太清楚了,但是论据还是比较印象深刻的。纺织从古代开始就是很专属于女性的活动,将这项技术发扬光大的女性不少留下了姓名,从古至今一直
「笃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