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路易斯眯了眯眼,“久仰大名了,宁家真正的话事人。”
路易斯刚要开口,便听到那道声音毫不停顿道:“当然,我知道您现在心情并不愉快,可能不太想与我交流,那么——泉野哥,听得到吗?”
“您应该知道,我没有开玩笑。”青年再次缓缓开口,“如果您不想路易斯家族真正的摇钱树被炸上天的话,您就应该将宁刀这些天的报复归咎于乔治·路易斯的擅自行动,您觉得呢?”
宁筏看了看他已经被染成黑红色的手套,表示怀疑。但是还没等他对地上那一团原本名为费里斯·安的东西发表什么看法,一旁被他丢在桌子上的对讲机再一次响了起来:“我的亲少爷,老祖宗曾经说过,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你这么强硬的态度,真不怕把那个老东西逼急眼?”
“在内达华州的拉斯维加斯市拉斯维加斯大道1800号,有一家占地1200多亩地、拥有600间罗马风格豪华套房的奢华酒店,其中仅仅一处赌场,就镶嵌了上千颗水晶——当然,作为持有它的股份超过百分之六十的最大股东,路易斯家族比我更加了解它的美轮美奂,应该不需要我过多介绍。”
老路易斯止住险些暴起的保镖,同时命人去屋外制止因为被枪声吓到而准备火并的下属,他很清楚,自己方无论多快的解决那个狙击手,都不可能快过tac50的子弹,至于拉起窗帘等手段,眼前的宁刀又不是死的。
青年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您将我的宠物还给我,而我也将您的酒店完璧归赵,如何?”
路易斯也没有。
话音未落,一道闷雷般的枪声响起,路易斯面前的咖啡杯应声爆开,碎片崩飞至客厅各处,其中一片擦着路易斯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等到袁泉野将宁刀带回安全屋时,陈伯正推门而出,他已经圆满完成了前去与卡普勒斯交涉的任务,刚刚向宁筏做完报告。
从今以后,世上再也没有宁刀,只有宁长离。
“不敢。”那道温和的声音轻轻笑了一下,“想来您也不耐烦与我客套,那我们便有话直说吧。”
“也对。”袁泉野嘿嘿一笑,“但是他肯定想不到,绕了一圈,芝加哥港最后还是被您送给了卡普勒斯。”
“老祖宗不也说过不是猛龙不过江。”宁筏依然轻描淡写,“放心吧,路易斯很清楚我把宁刀撤走之后他的势力会便宜给谁,有这个在前面吊着,他不会真跟我翻脸的。”
宁刀打开免提,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
但是宁长晏没有笑。
“路易斯先生,您好,很抱歉通过这样的方式与您相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宁长晏。”温和轻快的男声从手机中传出,仿佛两人正在一场舞会上碰杯致意。
“……少爷。”
一旁一直默默听着的宁刀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自己的少爷真是将空手套白狼这一招式练到了极致。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宁筏窝在柔软的沙发里随意地挂断了电话,转头看向手边的一团黑影,挑了挑眼皮:“劳伦,你没把人打死吧?”
终于,老路易斯缓缓抬起手,抹掉脸上那道细小伤口流下的几滴鲜血:“……你想要谈什么?”
“是这样的,”那道声音仿佛有些不好意思一般顿了顿,“我那个有些调皮的宠物似乎给您添了许多麻烦,能否麻烦您将他还给我呢?我会带回去好好管教的。”
宁筏勾了勾嘴角,心满意足的卡普勒斯早就已经将他真正想要的东西送了过来:就在那个闪烁不停的对讲机旁,一份崭新的、被洗的干干净净的身份证明静静地躺着。
“这把tac50狙击枪是乔治路易斯前些时间送给在下的圣诞节礼物,想必您也知道它的威力,”万籁俱寂中,那道声音再度响起,一如最开始时的温和、轻快,“您现在是否愿意与我谈一谈了呢?”
偌大的客厅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没有人移动,没有人说话,连呼吸仿佛都已经消失。
看到这
恭敬地站在青年身侧的劳伦闻言咧嘴一笑:“当然没有。”
“……是。”
“开免提。”
“事情是路易斯家族主动挑起的,我并不觉得我们有什么义务站在您的立场考虑,”闻言,路易斯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而就在他准备示意手下时,那道声音再度响起,“当然,如果您执意要遵守等价交换原则,那么——”
被策反,没有用芝加哥港将卡普勒斯拖下水的话……自己现在最能止损的方案是——
路易斯沉默几瞬,突然低沉着声音笑了笑:“还给你可以,那么宁家主准备付出什么代价呢?还是说你想让他在路易斯庄园大闹一场之后毫发无损的离开?那我只能认为宁先生并没有等价交换的自觉。”
就在男人颈间青筋已经隐隐出现,而老路易斯的保镖们也如临大敌地举起枪时,一阵舒缓而不合时宜的铃声响起,宁刀低头扫了一眼,瞳孔微微一缩,那串他永远不可能忘记的数字正在屏幕上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