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路易斯不置可否,只道:“陈先生与我虽然称不上多年好友,但是十几年的交情还是有的。”
“不敢。”那道温和的声音轻轻笑了一下,“想来您也不耐烦与我客套,那我们便有话直说吧。”
“你根本不是因为这个而来。”
路易斯沉默几瞬,突然低沉着声音笑了笑:“还给你可以,那么宁家主准备付出什么代价呢?还是说你想让他在路易斯庄园大闹一场之后毫发无损的离开?那我只能认为宁先生并没有等价交换的自觉。”
“我脱离主家这么多年,你当真觉得他能管得到我?”
宁刀心中默默盘算着时间,闻言冷笑一声:“以你的掌控力,他的所作所为纵然不是你授意,也是你默许之下的,此时再叙交情,未免有些难看了。”
“你好。”路易斯眯了眯眼,“久仰大名了,宁家真正的话事人。”
“……”
老路易斯止住险些暴起的保镖,同时命人去屋外制止因为被枪声吓到而准备火并的下属,他很清楚,自己方无论多快的解决那个狙击手,都不可能快过tac50的子弹,至于拉起窗帘等手段,眼前的宁刀又不是死的。
宁刀眉峰缓缓蹙起,他心中闪过了一个不好的猜想。费里斯·安……竟然是……
“事情是路易斯家族主动挑起的,我并不觉得我们有什么义务站在您的立场考虑,”闻言,路易斯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而就在他准备示意手下时,那道声音再度响起,“当然,如果您执意要遵守等价交
老路易斯一顿,笑意不变:“宁,我们合作的时间也不短了,乔治擅自去刺杀你的事情我也愿意处理,你我之间,一定要闹到这个程度吗?”
宁刀微微蹙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联系主家了?”
“开免提。”
“这把tac50狙击枪是乔治路易斯前些时间送给在下的圣诞节礼物,想必您也知道它的威力,”万籁俱寂中,那道声音再度响起,一如最开始时的温和、轻快,“您现在是否愿意与我谈一谈了呢?”
偌大的客厅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没有人移动,没有人说话,连呼吸仿佛都已经消失。
“那么,现在轮到你了,猜猜我拖时间在等什么?”
话音未落,一道闷雷般的枪声响起,路易斯面前的咖啡杯应声爆开,碎片崩飞至客厅各处,其中一片擦着路易斯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是。”
老者看着眼前不为所动的东亚男人,终于不再绕圈子,坦然道:“宁,我自认也算了解你,纵然乔治有过界之处,也不过是港口纷争的试探,你连芝加哥港的归属都不在乎了,难道还会在意一次冲突?”
“……少爷。”
“路易斯先生,您好,很抱歉通过这样的方式与您相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宁长晏。”温和轻快的男声从手机中传出,仿佛两人正在一场舞会上碰杯致意。
“我不得不承认,这才几天?你居然能布置出一个如此精妙的阳谋。”老路易斯微微笑起来,“我们都小看你了。”
在身后,温和的微笑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位优雅的贵族绅士而非黑道家族的话事人,“宁,你已经做好决定了吗,你要知道,一个阵营只能有一名棋手是规则,而违反规则的人,只会一败涂地。”
“你在等,等你安排的人跟卡普勒斯市长大人完成港口那几条走私航道的交接,到时候你横死路易斯庄园,他百口莫辩,为求自保,自然要跟亟需政绩帕克斯顿检察官联手,一起下场替你掀翻这盘棋。”
终于,老路易斯缓缓抬起手,抹掉脸上那道细小伤口流下的几滴鲜血:“……你想要谈什么?”
“是这样的,”那道声音仿佛有些不好意思一般顿了顿,“我那个有些调皮的宠物似乎给您添了许多麻烦,能否麻烦您将他还给我呢?我会带回去好好管教的。”
宁刀没有答话。
宁刀打开免提,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
“你太狂妄了,宁,或者不能说是狂妄,而是抽离,你一直对芝加哥,对你在国的一切都保持着旁观者的姿态,你在乎的东西太少,自然会留下太多漏洞。”老路易斯说完最后一句话,掐灭了手中的雪茄,他的耐性已经用完,既然眼前人不知好歹,那他也不会给出第二个机会。
宁刀眼神微沉,如果费里斯安真的被策反,没有用芝加哥港将卡普勒斯拖下水的话……自己现在最能止损的方案是——
“还是这么幼稚。”老者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支雪茄,“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会陪你一起拖时间?”
就在男人颈间青筋已经隐隐出现,而老路易斯的保镖们也如临大敌地举起枪时,一阵舒缓而不合时宜的铃声响起,宁刀低头扫了一眼,瞳孔微微一缩,那串他永远不可能忘记的数字正在屏幕上亮起。
路易斯刚要开口,便听到那道声音毫不停顿道:“当然,我知道您现在心情并不愉快,可能不太想与我交流,那么——泉野哥,听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