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百里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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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你有个好梦。

    我觉得自己的世界都被碾碎了。

    “我不知道。”



    可每次拿起那个八音盒,想到十七岁的杏初,隐藏着满手的伤痕,对我甜甜地笑起来,说了一次又一次的“生日快乐”。我就觉得,我还能坚持很久,久到要和她度过之后的一生,为她庆祝无数次的生日,看她老去。

    夜晚的时刻,我要拿着高中时偷拍她的照片看很久,才能睡得着。

    她曾说过,幸福的眼泪是甜的,她大声哭泣的脸,我偷亲过去,果然是甜的。

    她过得好吗?吃得好吗?睡得好吗?今天有好好看着路吧?没有迷糊地出门之后才忘记带手机吧?

    还好一切峰回路转,醒来后她忽然敞开自己的心扉,努力笑着对我说:“我不会死的。”

    会不会……放弃我……?

    深泽带我去医院,看医生给我打针,皱着眉问我:“纸袋一直随手备着吧?”

    我在心底说出这句,从她离开那年起每晚都要对自己说的话,想着她的笑容,缓缓闭上眼。

    我当初为了让程均注意到我,过分招摇于市的坏的一面还是出现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

    但当她说恨我,被沈珂带走,听到她从二楼一跃而下的消息。

    我的意识渐远,却还是支撑着一点,打给了深泽。

    能够对付黑和灰的,只有灰本身,还有白。

    如果她死了,我大概也只有死了。

    我忽然想起父亲,那一片玻璃落下来时的心情,也许和我现在一样吧。

    他看我:“你不是很久都没发病了?这次这么回事。”

    我不知道沈珂对她说了什么,但这一刻我甚至有点感激她。当然没能把她腿脚弄折,还是有些遗憾。

    她应该笑着,无忧无虑地笑着,即使因为她那过早去世的父亲,她那重新成家的母亲,我都不想让她再多留一滴眼泪。

    他露出嘲笑:“你别骗我,除了林杏初,谁还能把你变成这样。”

    杏初还爱着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我欣喜若狂。

    我讨厌百里家,但现在我已经不讨厌百里祐这个身份,何况杏初爱的是百里祐本身。

我将八音盒放回保险柜的时候,杏初敲了门进来。她开始讲一些过去的往事,她说要彻底放弃我。

    他说的很对。

    我不打算去重新投靠程均,黑道这个染缸进去一次就够了,尤其是我身边还有杏初。要是了解我曾经做过的一切,面对的一切,她一定会哭。我更不可能让别人把她的手指寄到家里,同样来威胁我。

    但我怎么能死。

    她问我有关周沉培的事情,我并不想告诉她,这些黑暗肮脏的事情还有那些令人窒息的回忆,只要让我一人承担就好。

    她又重新找到了我,拼荆斩棘而来。

    “听我一句劝,我知道她对你的重要性,但是你不能因为她搭上你自己。必要的时候,要割舍掉,这对她对你才是真的好。”

    我去房间看她,她已经睡着了,嘴里叫着爸爸。我俯下身来拍了拍她的背,看她不自觉地把自己缩成一团,我的手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凌晨,我疲惫地回到家。

    晚安,杏初。

    我迫不及待定了机票,立马回国。

    “回国?”他问我。

    为了避免沈珂找到她,我新搬了一次家,业主是我的名字,但其实这套房子在她的名下。

    不过命运总是要对我当头一棒。和杏初的关系重新修复以后,我曾经为了从沈珂那里夺回杏初设下的局,不过只是一些时候,就重新变了局面。

    有没有想我?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看着手机上一天天跳动着的日期。

    现在我更不能死了。

    我在逼死她。

    过程艰难,重重受阻。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一切,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我做好保护网,悄无声息地离开,和以前百里家的拥护者重新修复残败的局面。即使这是我之前一手推倒的。

    我虚弱地看着他,很想告诉他,如果能割舍,我早就割舍了。但她已经变成了我心上的一块肉,想要割舍,只能让我死。但我不能死。因为我死了,我害怕她会很快忘记我。

    再加上程郁的倒戈,沈珂的倒台,太多人想要我死了。

    我做了什么?

    太痛了。身体真的太痛了。

    每天都会在想,

    终于,又是一年冬天,所有的事情像预料的那样,完全走上正轨。

    转机的时候,我在贵宾室遇到了谢允清。

    他大概也没想到,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

    之后的一切都像是噩梦,她的精神突然衰弱下去,就像当年的母亲,我惊慌却又感到病态的满足,她还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

    “嗯。”我疲惫,不想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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