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笑,“没事啦,反正是假的我也不知道。”
老人一愣。
她善于洞察人心,别人心里想什么,她总能言中。我怕她看我,看到我对她的情愫。
我想,呵。
“叔叔,您应该是不爱跟人聊天吧。”女孩看上去有点低落。
太迟了。
“嗯。”他应了一声。
“叔叔,梅花旁边照片上的人是您太太吗?好好看。”她表达真心的想法。也纳闷怎么不是两个人的合照。
女孩想到一个更好的话题,胳膊肘撑在桌沿,俏皮道:“不如叔叔跟我讲讲您的爱情故事吧。”
新一代的年轻人,大概成长环境都更优渥。
说是爱情吗。
她呀。曾经是他身边最近的一个人,也是唯一一个。
他缓缓启唇,说:“我没有爱情。”
老人动作的动作一贯慢,刚才直接停住,而后又恢复。
不是不该,是我迈不出这一步。
女孩倒更不好意思了,接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或者曾有过。
这份特别,总有它的意义所在,才会持续。
要说,也难。
老人口里的新鲜事,于女孩而言都是些日常生活里的七零八碎拼凑成的。
想起刚才老人刻意避开了家人的问题和客厅摆放花瓶旁边的女子相片,上面的女人很美,照片上正是她最美的年纪,却没什么情绪,就连背景都是白色的,模样更像是在拍工作用的证件照。
女孩哭丧了下脸,但也不想在老人面前发出更多的牢骚,便找话题跟他聊。
我们之间不该有情。
但不可否认的是,照片上的人很难让人移开视线。
就只此一张的证件照,他看了这么些年,都没腻过。
老人孤身久了也渐渐不怎么会跟人交流,道了声歉。
女孩的脸,有几分像她。像另一个版本的她。
女孩不信,“怎么会呢,每个人都有的,完美或不完美的,而且照片上的不是您太太吗...”后面女孩说了一堆,都为了让他说故事给她听。
女孩重重点头,“想听!”
其实。
我曾无数次想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
,眼下犯难第一时间便是向家长寻求援助。
老人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说:“难。”
老人解了她的难,说:“不如你跟我说说外面的新鲜事吧。”
她是我事业上的得力助手,那个时候我有婚,形式上的,在外人眼里,她是我光明正大养在身边的情人。可所有人又都知道她这个人绝不是图有美色。
比起这个。
什么都太迟。年轻时我心意发现地太迟,明白地太迟,所以不及一个后来的人。
“相比较你这个年纪,会无聊。”
女孩还很年轻,这个年纪的她可以无忧无虑肆意绽放青春,可以去体验感情,经历故事,在关爱下成长。
老人很低沉地泄出一声浅笑。
大概是代沟。
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和缺失,是没真正的去爱过。但绝不否认我没有爱,相反,因为身体上的缺陷,没错,身体上的缺陷。现在我终于能够坦然说出这件事了,这一度是在我年轻时难以启齿的不堪,因为过度在意,敏感衍生出猜疑和伤害,做过让我迄今为止最后悔的事情没有之一。是的,最后悔的不是我没去正大光明地爱,因为这都不算恶劣,恶劣的是我在她最信任我的时候狠狠伤害了她,很深,很,深。我们也至此决裂,难以缝合。
仿佛天方夜谭似的,爱情这两个字从他脑海里飘过去。什么痕迹都没留下,似乎与他无关。
他说话也是很慢。
我们之间,确实是没有爱情。
她也没这个意思。
但她没有打断老人,安静聆听。
他说,“那是骗你的。”
老人放下碗筷,视线扭向客厅,朝梅花摆放的位置看去一眼。
女孩听着,锁了锁眉头,一般讲故事不应该是从自己讲起吗?
她在我身边这么多年。
“她呀...”
“那...”
眼中闪过一道恍惚。
“没关系!我想听。”
他陷入短暂沉思后,问:“你真想听吗?”
不过我很清楚,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无论怎么都不会变。
基于这一点。
我不知道,你所以为的爱情定义是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情,我想不出其它。
女孩怔然失色的啊出一声,“真的不是吗?”
“嗯。”
女孩微微一怔,“额...”
“不是真的也想听吗?”
我想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