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偕僵硬地转过身,脸色煞白,似乎连眼珠微微发颤。
……
他一口咬住她的肩膀。
“给钱你不要,非得让老头子打感情牌,和你那个卖逼的傻妈一个德行。”
狭小的忏悔室里,他将朱砂摁在墙上,一口叼住了她柔软的后颈。
顾翰儒转过身:“再见,顾偕。”
他拥有她。
……
“老头子当年没把你射在墙上,这是冥冥中注定了你得给我们父子当肉罐子养着这颗肾。“
他掀起裙摆,扯下内裤,迫不及待将那根粗暴的凶器挤了进去。
“顾先生?”朱砂眼底满布了疑惑。
“顾先生?您找我?”
这是他的女人。
“尼采说,即使再悲剧的宿命也有审美的意义,”柏素素叹息:“‘不要说一个凡人是幸福的,在他还没有跨过生命的界限,还没有得到痛苦的解脱之前。’”
……他在求父亲的认可?
顾偕面部线条绷得冷硬,仔细看能发现他正咬紧了齿关。他蓦然一伸手,一把抓住朱砂的手腕,手指落在纤白的手腕上印下深红色。
朱砂吃痛拧起眉心,但也任由他抓着,他们两个人面对面站得很近,顾偕略显狰狞的脸倒映在朱砂眼底。
顾翰儒怔怔看了顾偕一会儿,好半天才笑了出来,眼底的嘲讽不加掩饰:“是仇恨支撑你走到我面前,一旦戴上婚戒,你的路也就只能到这里了。”
……他要认可?
“你收了姓顾的钱?”
紧接着,太阳坠入深渊,黑暗转瞬而至。
……
不是这样。
他进入的是他的故乡。
……
他不孤独。
“不……”顾翰儒还想再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算了,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是对的,那时候你会心甘情愿地向我认错。而在那之前,好好享受你的地狱吧。”
死神蓦然张开羽翼,虚空中狂风咆哮如雷,天地间爆出明亮的火球,洪水吞没山峦陆地,摧毁脊骨与血肉。
“他想羞辱我!”
这是他的女人。
他深深吸气,无声哽咽一声。
“我了解你就像了解我自己,所以我知道你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在走向末日,每一天都在烈火中煎熬。从你宣誓开始,你的人生就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就算离婚也无法得到安息。”
“害怕儿子取代你吗?”顾偕脸色僵冷,“那么恭喜你,噩梦成真了。”
“他带你看别墅、吃顿晚餐、为你准备个房间,你就美得以为你也配姓顾了?”
……
“就是就是,操他妈还比操别人妈贵呢。”
“如果柏小姐需要用婚姻变现,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您?”
……他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父亲的认可?
上午的天光穿过教堂的彩绘玻璃,斜斜投下一道道光影。他们两个人隔着数排座椅,面对面站立,两张相似的面容倒映在彼此眼底。
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走近,教堂另一侧的门板倏然被推开。
他走到了门口,手握上门把手,忽然转过身,笑着说道:“以及,你有没有发现,你做了这么多,其实不过是要我的认可而已。现在我承认,你才是最像我的那个儿子。”
他的手指狠狠掐着朱砂的腰侧,把她拉得更近,每一次顶弄都送到最深处,恨不得将她塞进自己的胸膛。
“他想帮你!”
“离那些脏兮兮的野孩子远点,不准和他们一起玩!”
亲坟头磕三个头,我就不娶柏素素,如何?”
朱砂站在几步之外,头上是圣母怜子的雕像。年轻的圣母怀里抱着惨遭钉死的基督,面容哀痛而悲怆。
……
“当你日复一日从她身边醒来,看见她逐渐衰老的面容。当你的儿子渐渐长大,看着他做出和你相似的选择,然后逐步取代了你。你越是往前,约是孤独。你的妻子遠在你身后,你的儿子跑在你之前,再也没有一个人、甚至一只狗把你视为全世界、愿意为你挡枪,最后剩下的只有你自己,只有你自己。”
“他可是姓顾的小王子。”
顾偕愣在原地,神情如遭雷击。
·
紧接着他粗鲁地拉住朱砂的胳膊,强行将她拖拽前行,穿过一排排长椅,然后“砰”地踹开了忏悔室。
他小腹一抽,尽数倾泻在柔软而温暖的甬道里。
时间被拉得无限延长,一簇光缓慢挪动,在顾偕脸上投下一道的竖光,只见他瞳孔一寸寸缩紧,直至压成了一线,狠戾与凶残一闪而过。
不是这样。
教堂外的引擎声越来越近,窗外日光灼如白焰,直升机尾部在蔚蓝天空划出一道白线。不远处的草地上,宾客两三攀谈,唱诗班的孩子们围着手风琴嬉笑玩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