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返也朝他笑了笑，“好的。”
又是这叁个字。
在她醒着的时候碰一碰她。
林知返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你走吧，路上小心些。”
林知返还是没说话。
“私处已经给您上过消肿的药了，烧也退了，先吃点东西吧？”
“对不起。”他说。
林知返缓了一会儿，好受不少，能开口说话了，“麻烦您了，我好像没什么力气。”
她收回目光，低着头。
林知返顺着那双端着水杯的手，目光一寸一寸移到来人脸上。
没听到拒绝，他脸上的表情有点惊喜，舀了一勺粥吹了吹。
“……”她把水杯放回床头柜上。
窗帘遮住了外头照进来的光，她也不知道今夕是何年，没什么胃口，但确实饥肠辘辘，便点头道：“好。”
虚虚撑开眼皮，眼冒金星，口干舌燥。
他从床边起身，退到房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轻轻带上了门。
林知返用吸管喝了几口温水，视线落在被子上，“……”
“我……”林知返想说话，一开口声音却像破风箱，嘶哑不堪，扁桃体生疼。
“……”他慌了阵脚，“我……”
“……”他没了话。
“你夜里发起了高烧，现在还有点低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医生在客厅里，我叫医生进来再给你看看好不好？”他伸手想探探她的额温。
林知返打断他，“算了吧。”
林知返沉默着想接过那杯温开水自己喝，他僵了僵，略显失望地把杯子交接。
他扯了个笑，叮嘱道：“那你要乖乖把粥喝了。医生会一直在外面，你好了她再走，好不好？不用管上班的事，那边我来安排，你休息几天先把身体养好。”
“要不要先喝点水？”吸管被人递到唇边。
他没有弄伤她。
女医生说：“是先生帮您上的，这种事还是男朋友来您比较不尴尬。”
他讪讪收回手，“那……我出去叫医生进来。”
但林知返还是一窘，回答说：“……不痛。”
他的脸色苍白得宛如手里那碗白粥，把粥放下急忙道：“对不起，请你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好不好？”
昏昏沉沉里抽出意识，还未睁眼就是一阵头晕目眩。
病来如山倒。
“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还有哪里吗？”
他吹粥的动作一僵，心里涌上不好的预感。
盛南时。
“盛南时。”
他抱着绝望中的希望，还想争取一下，“对不起，我做什么你才能不生我的气？我是真的昏了头了，我神经病，我疯，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下面呢？有觉得痛吗？”女医生的笑没什么打趣的意思，公事公办的态度。
很久很久。
他把托盘放下，端起那碗粥，用勺子搅拌降温，“有力气吗？我喂你好不好？”
“我们，分手了。”她陈述的口气。
不是“分手吧”，是“分手了”，不是询问，而是告知。
有人搀着她，往她腰间垫了个枕头。
“你发烧了。”盛南时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为她答疑解惑，“先喝点温水好不好？”
一分钟后房门又被打开了，一位戴着眼镜的女医生进来了。
“您醒了。”和蔼可亲的女医生笑着说，“感觉怎么样？哪里难受？”
“……”
端着托盘来的人却是盛南时。
林知返面无表情地侧头，拒绝的意思溢于言表。
托盘上装了一碗白粥，几个小碟子上是各色的菜肴，量少种类多。
林知返扶着额头想坐起来，全身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他的语速很快，生怕讲不完似的，“好不好？不结婚就不结婚好了，我再也不提这么过分的要求了，原谅我这一次吧？你不承认我我也无所谓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
林知返看向他。
林知返顿了顿，问：“是您给我上的药吗？”
林知返摇摇头。
“他不是我男朋友。”林知返淡淡道。
算了吧。
女医生眼睛转了转，没接话，而是说：“我把饭菜给您端进来吧，这都快中午了，再不吃一点恢复跟不上。”
是他。
“熬了粥，还有一些你喜欢的小菜，要不要吃一点？”盛南时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脸色，如是询问。
他知道她已经降温了，睡着的时候也已经探过了，他只是想……
林知返不肯看他的脸，目光逗留在他的手上，“你走吧。”
他坐在床边，低着头抿唇，脸色憔悴，眼球生了红血丝，下巴上一些青短胡茬，几缕调皮的发垂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