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哪知道岚山山神是只茹素的兔子呢。
理工科直女池澈影一脸古怪，“这也不是大江大河，源头不是冰川融水；那就是来源于降雨，或者雾气凝结。岚山的岚就是『山中雾气』的意思，说明确实是湿润空气在高海拔低温度的地方被山坡阻挡凝结析出……”
白霜神色平静，像在说与他无关的事。
池澈影童心发作，捡了一小捧还散发着淡香的桂花花瓣，小心用纸包好保存，又指着林间蜿蜒的溪流，问白霜：“这是山脚那条吗？”他们初遇那天见过的。
她新奇地逛了一圈无人踏足的自然景色，深呼吸时，金桂飘香与清新空气一起涌进鼻腔，简直连灵魂都要被洗涤。
远古的赐福。
白霜尚且年轻，试图逾越不能有所求的规矩，他抖了抖袖子，轻飘飘甩下一瓣桂花。
白霜几次张嘴，总不能说自己要生了，又不知怎么解释，羞愤欲死，半晌才憋出来一句，“有些难受……”
这片桂树林是白霜唯一和人类索取的东西。
只会在面积最小的底部活动，那片桂树林在半山腰的高地，是千年前的人栽下的，已经很久无人踏足了。
可靠又温暖的感觉，不那么恰当地令她想到昨晚的小白。
池澈影的求知欲一向很强烈。
白霜惶惑无措，两眼无神，失去高光，无助地倒进池澈影怀里。
那群人类惊惶跪地，问是否哪里不妥，问山神还有何需求。
白霜咬唇，手下意识摸了下小腹。还是叹了口气，妥协撩袍半蹲，将背后的长发拢到身前，“背你。”
和真孕的区别只有不下崽。其他叼草做窝啦（也会拔自己胸前和脚侧的毛来给小兔子保温）、产乳啦、脾气变化啦，都是有的（实际写的时候可能和母兔不太一样，就当是兔子精的私设吧:D
白霜只觉不光肚子疼，头也隐隐作痛，“……池澈影！”
—
“有孕在身”让他很想多与池澈影肌肤相亲，但接触得多了，又很容易假孕，简直是解不开的死循环。
池澈影松开手里的树枝，撑着膝盖平复呼吸，理直气壮耍赖，“走不动了。”
“没有人拜山神了，我的山神庙，在那里。”
越是往上越没什么山路，白霜折了根树枝拉着她，毋须肢体接触。
“嗯。”白霜肚子不舒服，寻了棵树靠着坐下，又觉得冷落了池澈影，便补充道，“源头还在更高的地方，人类说，这是远古的赐福，自我有记忆时，就有了。”
伏在白霜背上，池澈影才发觉，他身板还是挺结实的。背很宽，肩膀和手臂肌肉紧绷，但云一样的白色衣袍又很软，头发也是。
但有池澈影在，是不可能无趣的。
“……不要摸了。”
那两团绵软的乳肉就贴在他背上，他甚至还记得兔脸埋胸时的触感。
白霜隐忍开口，他又有那股充盈而迷乱的感觉了。
白霜紧咬着唇，背着池澈影，反倒比往常更快抵达半山腰的桂树林。
“抱歉啦。”池澈影乖乖搂住他的脖子，胸口紧压着白霜的背。
看到有人问就解释一下假孕，因为后面还会有几次（？）
“你怎么了？”池澈影察觉他中气不足，转过身来，正好看见他捂着肚子冒冷汗，赶紧奔过来扶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舒服些。
完了，如今是没法避开池澈影去以前的住处生产了，怎么办？
“为什么没人来了？”
他可没有明示，只是不小心掉下的而已。
后来人类不需要山神时，他枯坐桂树林，回忆往昔的缭缭烟雾与冗长祭文，常常觉得无趣。
说索取也不恰当。那次祭祀结束，他藏在塑像后头，照旧看着那堆猪牛羊肉发愁——倒不是不能吃，只是不爱吃——抬袖挥灭蜡烛的动作便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