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菲鸭难得地皱起了眉头,像是遇上什麽难缠的事一样,沈默了几秒钟後,才像是妥协一般,低声叹息道:「好。」
酱烧鸭错愕地扭头看向来人的位置,正好与太菲鸭那冷淡厌世的眼眸相对。
「不劳费心。」太菲鸭冷淡地拒绝,手却被拉住,无法前进。
太菲鸭挑了挑眉,道:「居然是你。」
他害怕,没有魔法、没有老板、没有任何人相伴的他,还能忍受这样的日子渡过漫漫余生吗?
贝儿的小木屋东西很简朴,只摆放了必要的家具,就连椅子都只有一把,完全没有预期有客人来的状况,酱烧鸭只好将太菲鸭带到床上坐子,唯一的一把椅子给了太白鸭,自己则是先帮火炉添了柴薪,又将茶壶架在火炉上加热,又去架子上翻找可用的药。
「太菲鸭,你等等我!」
喀!寂静的森林中传来枝g断裂的声音,而且不只一声,这个时节很少动物,会有这种声音应该是有人走进森林才有的。
他回头,竟是太白鸭听了酱烧鸭的话,又急急地过来拉住他。那双清澈的黑眸中有着过人的执着,说:「太菲鸭,让酱烧鸭帮你上药吧!」
他已经不是昔日那个不得志的太白鸭了,或许不再需要他的帮助,他一个人也可以很好地前进。
而後传来的声音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所以太白鸭来的那一天,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用心作出来的便当被人愉悦珍惜地吃下,他的暗恋彷佛有了出口般,不需被压抑,被人开心且珍惜地接下。
无奈之下,他只好戴起兜帽,将帽沿拉得极低,希望来的人别太仔细看他。
太菲鸭顿下脚步,却没有停留的打算,身体仍是背对着酱烧鸭他们,语气漠然地说:「有事?」
原来心意能被珍惜,是一件那麽令人满足的事。
太白鸭刚走近,抬头定睛,随即面露惊喜地大步上前,道:「酱烧鸭?我终於找到你了!」
再後来他曾经以为需要帮助的那个丧志青年,已在不知不觉间渐渐成长,即将出版他的第一本书,整个人开始自信闪耀。那天他挺身站在他和红番鸭之间的模样更是让他发现到他的强大。
到後来每每作便当的时候,脑中浮现的那个身影已不是老板,而是太白鸭心满意足吃着便当的模样。
可是曾实现过梦想,过上憧憬生活的他,现在还能忍受当初孤独的日子吗?
「啧!」太菲鸭像是看不过去地翻了下白眼,随即冷淡地转身准备离开。
酱烧鸭的目光落到了太菲鸭的後头,带着不敢置信的眼神。太白鸭居然也到这里了,而且还是和太菲鸭一起?
太白鸭一把扑进酱烧鸭的怀中,动作快得令酱烧鸭来不及反应,只能反射地回抱住太白鸭。
「这个地方居然有人?」才刚戴好帽子,耳边就听到来人略带讥讽又有点熟悉的声音,令酱烧鸭为之一愣。
後头再次传来刚刚的声音向这里走近,「太菲鸭你遇到谁了?」
是不是被留在原地的只有他自己?
酱烧鸭只好乖乖合上惊愕不已的嘴,安静地带着他们两个回到了贝儿的小木屋里。
太菲鸭一身黑色紧身衣,将他精实颀长的身材展现无遗,却又用黑色的衣料包里得严实,不露出半点肌肤,徒留遐想的空间。他那张与老板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总是挂着似笑非笑,淡淡嘲讽的笑容,永远是那样一副看不起所有事物,拒绝任何事物走进他内心的冰冷。
「酱烧鸭,你来这里很久了吗?」太白鸭坐在床前监视着一脸不安份随时想走的太菲鸭,一边又恋恋不舍地看着酱烧鸭忙碌的背影。
「你没眼睛吗?」太菲鸭仍然语带嘲讽。
「你手脚上的伤,要不要我帮你上药包起来?」酱烧鸭最先注意的就是太菲鸭手上那天被冰割伤的伤口,虽然血已止住,但伤口看起来完全没有处理过,随时有可能再次裂开流血。
酱烧鸭带着讶异看着乖乖被太白鸭拉着走回的太菲鸭,心里浮现出无数个疑问泡泡,到底他们两个怎麽会走在一起?为什麽太菲鸭居然会听太白鸭的话?
无以名状的悲伤向酱烧鸭袭来,如果当时老板没有来救他,没有来改变他的人生,是不是他就只能以野兽的样子,过完孤独的一生?而现在,如果老板一直恢复不了,是不是再也不会有人来救他,而他是不是又要以野兽的样子,过着以前孤独,无法实现梦想的生活。
酱烧鸭担心地看向声音的来源,一时间不知道该躲去哪里,自己身躯太过庞大,冬天的森林叶子落尽,根本很难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但不躲起来又怕被村民看到,自己又要面临被驱离的命运。
酱烧鸭错愕惊吓的表情全落入太菲鸭的眼底,他不屑地冷哼一声,瞪着酱烧鸭,表情明白写着:什麽都别问。
「等等!太菲鸭!」酱烧鸭虽然还处在见到太白鸭的惊喜中,却也没忽略太菲鸭的举动,见他要走,连忙开口喊他。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