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了一大堆人,就是没提到他。
“……”
“再啰嗦,就把你关厕所里。”
他站在路灯下,车停放在旁边,没上。
她翻个白眼,反唇相讥:“你要能看得出区别,也不至于会拍成这样。”
“嗯。”
“呃……”
她双手合十闭上眼,开始对着漫天的烟火许愿,希望爸爸妈妈身体健康,希望大伯的病能好起来,希望自己能考上理想的大学等等……
因为的炮火声,话是扯着嗓子说的。
他不耐烦地甩手,率先走在她前面。
他剥了颗糖果塞到她嘴里:“吃你的糖去,闭嘴。”
“拍吧,做个纪念啊。”
她嘟囔嘴,想了想说:“可是它们留下的美好回忆是永恒的啊,就比如说我,我就会一直记得今晚的,以后一看到烟花升空,就会想到今晚上,我们在学校的顶楼一起看烟花,唔……还有第一次翻墙,第一次喝酒。”
一束束的烟火冲进漆黑的夜空,绽放那一瞬爆发出的绚丽星火照亮凡间,一朵湮灭,另一朵又起。
烟火放完,夜空归于黑暗,该回家了。
他在她旁边,“很喜欢?”
以后再喝酒,都会想到这个美好的今晚。
沉倬酸了,“那我呢?”
沉倬弓下腰扫一眼,以同样的音量回他:“没什么区别,不都一样吗。”
程星灿推着他的背,将他推到理想的拍照位置前,再快速小碎步跑回原先的位置。
他无比肯定地说。
他比她高许多,拍了两张后,程星灿都不怎么满意,又搬来椅子,踩在上面重新拍,这才满意地点头,把成品拿给他看,“这才叫真正的照片。”
“记得把椅子和校服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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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他两臂抱胸,脚下不动,“不需要。”
不需要他有任何审美,这总该行了。
“站好了,不许动。”
今晚于他,不过寻常一瞥而已。
程星灿走进隔间,遵循着不抬头不乱瞟的原则,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解决完生理问题,回到他身边才敢舒口气,“可以了,走吧。”
她将相机交给他:“帮我拍一张背影的。”
她继续争辩:“那也不能乱扔啊,开学了还要麻烦人来打扫。”
他站立在原地,望着她踏上楼梯,身影没在无边的黑暗里。
他强词夺理,瓜子壳扔得更嚣张。
程星灿一下子想不到该怎么祝福他,便引用最通俗通用的祝词:“那希望你事业有成,赚大把大把的钞票,以后再景安横着走,嗯,记得让我抱大腿……”
她莫名其妙笑了笑,挥胳膊的弧度变大,“真的要走啦,新年快乐。”
是她没听过的歌。
刚才上厕所时摸到衣服兜里没吃完糖果和瓜子,回到座位上,程星灿抓一把给他,后者也不客气,接过后把糖挑出来还她,只嗑瓜子。
她抿着糖,没吭声。
沉倬接了,等她站好后,敷衍地按了两下快门还给她。
她微微笑,感慨万千:“真的好漂亮啊,幸好来了。”
她叹声气,也表示理解:“正常,毕竟你的生活永远都丰富多彩。”
照片拍够,烟花还在放,程星灿将相机关了放到椅子上,倚着栏杆眺望对面,终于能专注地欣赏这难得的除旧迎新之景。
“下场雨就泡烂了,又不是塑料。”
“你屁话怎么这么多。”
她气汹汹地叫:“心想事成,心想事成可以了吧!”
的他似乎骂了脏话,没一会儿,略沙哑的歌声传来。
他背靠栏杆,不屑地冷嗤:“矫情。”
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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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元楼入口,她转身跟他招手,“我上楼就到家了,你快点回去吧。”
期间站起来蹦蹦跳跳几圈取暖后,时间终于来到十二点整,对面准时燃放起烟花,程星灿赶忙打开相机,一连咔咔拍了几张,而后将他往前推了推,“快点快点,我也帮你拍几张。”
头顶的烟火照耀她的脸庞,她点一点头:“难道你不喜欢吗?”
她弱弱地提醒:“能不能别乱扔瓜子壳……”
“嗯。”
他耸肩:“谁要喜欢这些转瞬即逝的破玩意儿。”
说着报复性地回踩他一脚,抱着脑袋火速逃跑了。
已是半夜,他坚持要把她送到楼下,程星灿同意了。
他忍俊不禁,给她后脑勺一巴掌,“能不能别这么俗,换一个。”
“绝对不会。”
“你呢,很多年后,你还会记得今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