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倬拍拍她的脸，捏她婴儿肥的腮，告诫她：“记住了，以后不能随便给别人承诺，尤其是男人。”
一说话，感觉整栋教学楼都充斥着回声，跟鬼片一样，尤其是卫生间，神鬼出没的高发地。
“举高一点，笑一笑。”
程星灿没给，拍了拍他的手心，“你省省吧，给我留点电等会拍烟花。”
他指节抵着下班，一副认真考虑的样子，下一秒没有任何预料的凑上来，胳膊圈在她身侧。
“不想。”
“不行，再来一次。”
二十来分钟后。
“啊……”
懒得跟他争，程星灿把相机拿给他，点了根仙女棒，站到他几米外，懒懒散散地靠着围栏。
如果是那样，那还是别说了吧……
沉倬憋住笑，失落地点头，“差不多吧，你要不要送我点什么补偿我？”
她掀走校服起身，瞟一眼黑灯瞎火的前方，硬着头皮迈出步子。
她纠结了两秒，咬咬牙点头：“你说吧，不要太贵就行。”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白天吃完年夜饭刚收到了压岁钱。
还真信了。
太可怕了，她心口纠紧，“你还在吗？”
程星灿懊恼：“我明白什么了我……”
她放下易拉罐，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服，“喂，你想上厕所吗？”
程星灿这边，缓缓呼出口气，轻抚胸口小声抱怨：“什么男人不男人的，说得好像你多懂一样……”
“我想要……”
“嗯。”
她将信将疑：“……真的吗？”
她咽了咽口水：“你才后悔呢……”
收了相机，两人又像刚来时一样坐回椅子上，各拿着一罐啤酒时不时喝一口，极目望去，半座城市的风华尽收眼底。
太近了，万一亲到怎么办。
想到年前给他的承诺，她又添一句。
外强中干，还在装。
压岁钱不用跟别人分，她瞬间打起了精神头。
说话声弱下去。
她掖了掖盖腿的校服，脸转过来望向他，眼珠子里闪着光。
她浏览完所有照片，摇头长叹口气：“没事的，我知道你尽力了。”
沉倬想笑：“你看我干嘛，我又不是神。”
“不用了。”
不也才比她大两岁而已，算到月份上，两岁都不到。
沉倬轻嗤，狠狠踢了踢脚边的空罐子，起身跟随其后。
程星灿下意识屏住呼吸，攥紧手中的易拉罐，一动不敢动，“你……你想干嘛？”
他肃着脸，嗓音低沉：“怎么，后悔了？”
“没有。”
小破玩意儿，他还不信邪了。
沉倬太阳穴一抽一抽的，伸手要相机，“再来！”
程星灿收了相机，去了一边点仙女棒玩，闭口不再提要他拍照的事。
“我害怕……”
他出言指挥，一举一动间还挺像那么回事，程星灿重燃起希望，决定再相信他一次。
“好吧……”
总结下来，就不该喝啤酒。
“……哦。”
“要是再有个火炉就好了，像小说里那样，围在壁炉边烤火，外面下着雪，屋里却暖洋洋的。”
之后近半小时两个人都没交流，并排坐着，酒却各喝各的，程星灿更是打定了主意不理他，偏偏人有叁急。
能给她变出来。
“那你说吧，想要什么，我看看我有没有。”
她脑袋垂下去，换了个话题：“今天回家吃团圆饭了吗？”
下了楼就有卫生间，正直寒假期间，所有教学楼都断了电，她借着手机的微光轻手轻脚地走进卫生间，不放心回头喊他一声，“沉倬。”
沉倬在外面抽烟。
她抬起脸，神色略担忧，“你不会真的被父母扫地出门了吧……”
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
言罢坐回自己椅子上，拿起啤酒仰头一口气喝完剩余所有。
他点她的脑袋，“用不着你掏钱，那一半也不用给我了。”
她只觉耳根子发烫，别过头去猛灌两口啤酒。
外面
闻到烟味，稍稍缓解了她的紧张，恳求他：“唱首歌来听好吗？”
“太贵的话，压岁钱就不分你一半了！”
他没看她，重新开了一罐，边喝边说：“少废话，你自己心里明白。”
“草，老子就在外面，快点尿。”
他严肃地说，不容拒绝。
“不会唱，快点尿。”
望着她似乎在生闷气的背影，沉倬烦躁地撇嘴，承认道：“好吧，我刚刚是没怎么用心拍，重新来一次。”
她戳他的手臂：“快点，你还没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