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有了你的加入,也或许是有孕妇,这次聚会没有闹到傍晚,酒一喝完就结束了。
人们大多都住得很近,互相搀扶着就准备回家。你没打算回去,想去学校看看晚上的篝火活动,便与他们告了别。
预约好的饭馆就在学校旁,是家面积不大的老店,老板你也认识,只是没说过几句话罢了。
曾经的文艺委员王婷拿出相机和三脚架,摆在合适的位置上后,你们一起站在漂亮的板报前留下了难得的合影。
明明彼此间隔了一臂的距离,但沈知秋却觉得鼻息间满满都是你身上独有的木兰花香,清雅又冷冽,一如记忆里的一样。
“谢谢。”
作为每年同学聚会的组织者,樊旭向你发出了邀请。
酒水端上来的时候,你将一杯白开水递给了她。刘真见状愣了一下,看向你的目光十分复杂,毕竟曾经就是她因为嫉妒向学校告了密。
昏暗的夜色笼罩着你们,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心脏也好似悬在高高的空中。说惶恐不安倒也谈不上,因为彼此曾是最熟悉的恋人,但也正因曾是恋人又会感到更复杂、更难以言喻的心情。
话音未落,还清醒的几人脸色一下子变得有点复杂。樊旭想拦也没拦住一个头脑发热的醉汉。
他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将手里的礼花胸针递给你。仔细看的话,他的手指似乎在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惊讶还是激动。
一旁的沈知秋开始还想阻止,但见曾经一杯倒的你竟然变得这么能喝,一时之间心中顿感百味杂陈。他有些担忧地注视着你,几次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那我们先一起照张相片?”樊旭指了指后黑板。
喝开了的王振东已然醉了酒,他红着脸迷迷糊糊地问道,“你看我们差不多都结婚有了孩子,你怎么样啊?”
其实不用问,人们就能看得出你过得很好,至少在物质上比他们都富裕不少。
你们走过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长廊,来到了挤满人的操场。摇曳的篝火已然在夜空中舞动着炙热的尾巴,为清凉的夏末染上了温暖的温度。
“沈老师,胸针也给我一个吧。”
“…谢谢。”
听到‘沈老师’三个字,你下意识向沈知秋看去,不想他也在看你,两人的视线再一次相遇了。
“你一直就是大美人,现在又混的这么成功,肯定有很多追求者吧。”
没走几步,你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默默跟在你身后的男人。
“不会吧。”这次是樊旭惊讶地感叹道。
你勾了勾嘴角,没说什么。在人们的欢声笑语中,端起酒杯爽快地干了几杯白酒。这些年陪客户练就了你的酒量,哪怕混着喝几瓶,也脸不红头不晕。
你走到男人的身前,向他伸出手,手腕处的手镯紧紧贴在皮肤上,似乎是戴了很久,上面有不少刮蹭的划痕。
你轻轻笑出了声,双眸弯得像天上的月牙,“嗯,确实,不过我还是被甩了。”
“挺好的。”你笑了笑,“你们呢?”
这一刻,时光仿佛倒流,你又看到了18岁的那年,他曾像这样站在你的下方,掀起眼帘将你放进那双浅色的眼瞳里。
你看向樊旭,眉眼弯弯地点了点头,“好呀。”
你撩了撩长发,额头靠近发际线的位置有一道淡淡的疤痕,是曾经林建安家暴造成的印迹。你曾想过做修复手术,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自然地移开视线,看向了正说话的王婷,“我去年就结婚了,现在就在家里看孩子呢。”
“这是你第一次参加,我来做导游吧。”
人们闻言笑了笑,不知是信了没信。
沈知秋站在下坡,抬头凝视着你,专注温柔的样子给人一种你是他的全世界的错觉。
个熟悉又令他们感到无比陌生的人。
人们没想到你这么豪爽,特别爱喝的几个男人纷纷忍不住朝你敬酒。
说到孩子,怀着孕的刘真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脸上的神情却透着难掩的落寞和伤感,只是静静地听着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聊着自己的近况。
你侧头看向他,篝火在你精致瓷白的小脸上印上
“这几年你还好吗?”
你耸了耸肩,“可能职场得意的代价就是情场失意吧。”
“我大学毕业后就回来当老师了,现在和沈老师是同事。”樊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过你也知道,我学习也不好,只能教教体育。”
“…不用谢。”
沈知秋见你抚了抚胳膊,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了你的身上。暖意和混杂着烟草味的香味包裹住了你,让你不禁恍惚了一瞬。
这次来参加聚会的人不多,很多都不甘心留在小渔乡,出去北漂闯荡了。渔乡的人口也随之逐渐减少,剩下的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还有未成年的孩子。
纤长的眼睫颤了颤,片刻后,你才道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