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台长笑了两声，手指点了她几下：“有事儿。”
骆窈耸耸肩：“答不答应随意。”
骆窈动了动手指，签字笔转了个圈，又重新回到掌心：“刘亮狐假虎威，我可以帮忙扯一张更大的虎皮，不过成不成在他。”
骆窈回头看他，语气理所当然：“我虽然靠嘴巴吃饭，但也没有这么大的口气。”
然而三天两头开无效会，饶是存心敷衍骆窈也觉得很累，没有要和他寒暄的意思：“今儿还有会要开吗？”
“见解谈不上。”骆窈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只是这些日子跟新同事一起工作时冒出了点儿想法。”
见状，钱文先又跟上一些，探探四处无人，终于小声道：“那、那个，如果我配、配合你的话，你能、能保证成功吗？”
骆窈心想我那都是学你拐着弯说废话，原地踏步当然问题多了。
面上假笑道：“好的。”
他的个子算高的，但兴许是平时总含胸驼背，让人忽略了他的高个子，如果不是台里有仪容仪表的规定，骆窈觉得他大概会更不修边幅一点。
当初来电台面试的时候，副台长也是她的面试官之一，后来时不时会找她谈话，关系还算不错。
“嗯。”骆窈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大事儿。”
断断续续睡了半个多小时，等到会议结束的时候，她先去了趟厕所，然后绕楼梯口上六层找副台长。
门口遇上刘亮，对方大概相信伸手不打笑脸人什么时候都适用，语气亲近道：“骆窈同志忙哈，真是辛苦你了。”
“方案是你自己想的，我不用你让功劳。”骆窈打断他，“但同样的，自己的功劳自己争取。”
“不能。”
钱文先双手抱着肚子，嘴巴嗫嚅几下：“我……我上厕所。”
骆窈附和道：“如今人民生活水平提高，拥有电视的家庭比重会越来越大，在受众注意力这点上，咱们势必会受到压制。”
……
那人小跑过来，骆窈趁着拐弯回头看，钱文先当即止住了脚步。
骆窈莞尔：“这不就是有了些想法想和您交流交流么。”
说着就倒了一杯茶，白瓷杯子上画着苍劲的梅树，是她的私藏。
副台长保养得极好，但上了年纪笑起来难免有一些皱纹，她提起杯子抿了口茶，摇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
整个团队各怀鬼胎，空气似乎都比较闷，骆窈转过身做了个深呼吸，快到走廊尽头的时候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中午吃完饭回来，钱文先还是刚才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骆窈也没有多表示，整理好这周的报销单，兀自起身，准备去录音间录节目。
门是敞开着的，骆窈曲起手指敲了敲，副台长正在烧水泡茶，见是她忙笑道：“骆窈啊，进来进来。”
副台长颔首：“电视机的出现对我们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前些日子我到南方开会，他们同样在进行大幅度的改革，增加了文艺类节目的比重，加强了广播信息的服务性。”
这俩人，说是精明呢，却对一个小小的不熟的播音员抱以厚望，说是鲁莽呢，又很懂得趋利避害。骆窈瞥了眼他厚重的镜片，思忖几秒后说：“倒是有一种方法最稳妥，就是该怎样怎样，被抢功劳也受着，大不了我就回去科学频道咯。”
“等、等等，”钱文先往前一步，镜片掠过一片反光，沉了几口气，说道，“我……尽、尽力。”
“最近工作怎么样？听说你调去了一档新节目。”
打量了一番，她收回视线要走。
翌日台里大例会，平时见不见得到面的领导都来参加，骆窈作为科学频道的组员与会，和刘亮他们隔着好几排。
回到原来的部门，她的工作心情也转好了些，只是老毛病依旧改不了，一到熟悉的话多领导她就给涂涵珺使眼色，偷偷开小差。
“有事儿么？”她问。
钱文先双手攥拳，磕磕绊绊地说：“我……我可以……”
“哦。”骆窈不以为意地稍微靠边，抬步往前走。
钱文先一愣。
骆窈挺直脊背，开口道：“我入台以来，接手的工作以及接触的栏目似乎都在进行改版，包括今天开会的内容，也始终围绕着行业发展问题。”
“没有没有。”刘亮的表情近乎殷勤，“就是咱们的方案目前还有许多问题，可能得麻烦骆窈同志多花点儿精力。当然我不是说你之前的建议不好，只是可能咱们的节目类型和科学频道差别比较大，你暂时没有转化过来，没关系，可以跟咱们组其他同志多沟通交流。”
钱文先低垂下头没说话，林蕊却道：“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了？”
林蕊看向钱文先：“他？”
闻言，钱文先沉默不语。
闻言，副台长饶有兴致地问：“你有什么见解？”
骆窈眉峰上抬，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