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上,她仿佛看到了另一种相处的可能性。陌生的,全新的,令人惊叹的另一种感觉。
可惜他死了。
陆冉喜欢猫,这七只全是大学期间她陆续捡到的流浪猫,因为父母和男朋友都不同意家里有猫,正好段天天喜欢,所以流浪猫一直养在他们这里。
这三年来,他不止一次地想过,他宁愿段天天活着,只有这样,他绝不可能和她有丝毫的牵扯,彼此相安无事地过自己的人生。
褚雾雾坐在霍辞购置的沙发上,轮流将七只猫抱了个遍。
就比如她想坦白一次的时候,便听到了电话里的女声,第一句话便是她绝说不出口的话:“老公,我想你了。”
“为什么又不接我电话?!”接近斥骂的语气,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对方压抑的怒火。
她还是听到了。
褚雾雾嘿嘿了声,越过陆冉看猫,一共七只,一只不少,就是太胖了,有只橘猫胖到走不动道了,她把它抱在怀里称了称,起码有十五斤,“你是不是喂太多了呀。”
他像段天天,又不是段天天。
褚雾雾从浴室里出来,裹着浴巾回拨一小时前的电话。
“霍辞,我,我那时候没做好准备,我不想对不起他……”
趁他睡着,她终于回到家,见到了七只小猫和陆冉。陆冉等了一整天,专门等到她回来。
她没有见过比霍辞睡觉更安静老实的人了,手平静放在小腹,呼吸均匀,浅的几乎听不见。
褚雾雾脸上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忧愁,嘴唇动了动,刚想说话,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她。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你要为他守一辈子寡?”霍辞紧盯她瘦削的下巴和恍惚的双眼,呼吸一片紧滞,“他害你害的还不够吗?到底是你走不出来,还是你不愿意走出来?”
“我刚刚在洗澡。”她低声解释了句,“没听到。”
手机铃声孤零零地响了好几遍。
“好嘛~”
褚雾雾愣了好几秒。
一道女生的声音,音色清脆悦耳,尾音拖得极长,浓浓的撒娇。
霍辞冰冷冷地打断她的话,“回答我。”
“够了。”这些刺耳的解释,霍辞宁愿没有,“你先休息吧,我累了。”
“别听她胡说,你看我像吗?”褚雾雾转了一圈,捏了捏陆冉呆萌的脸。
什么是错过,也许是现在。他们有太多不对调的时候,总是很难走到一起。
他并不缺女人。
如果没有它们,这房间或许愈发的安静荒凉了。
“我听徐瑶说你得抑郁症了,真的假的,是那种会自杀的抑郁症吗?”
陆冉眼里既有羡慕又悲痛,“我工作之后胖了十五斤!”
“霍辞,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想要什么?”褚雾雾拉住他的手不让走。霍辞的手很好看,白白的,手指修长没有痦子,摸起来很温暖。
“别装了,我不信你不知道。”
霍辞接了电话,声音刚一响起,他步履匆匆走出房门,到了客厅才作回答。
她应该知道吗?
他不由分说,跟醉鬼
陆冉左看看右看看,“是不像,雾姐变白变美了,变瘦了!啊呀,这么瘦,怎么做到的,教教我!”
或许,她曾经知道。有一个男人曾取代过段天天的位置,他很聒噪,经常在她专注学习的时候吵她,硬拉她出去玩。
“是它能吃,贼能造了,不给它吃的就朝我喵喵叫!”
息移开了目光,“过去太久了……”
“没有。”
而他再次遇见了她。
褚雾雾不再说什么。安静睡了个午觉,睁眼时,霍辞正躺在她身旁。
他对她很有耐心,很少发脾气,无数次迁就她,擅长用语言和行动营造简单的浪漫。
命运的齿轮,将他们阴差阳错地啮合到了一起。二十五岁,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凭什么不能顺利一些,要为一个死去的人停滞不前。
刚一开门,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鼻而来,混杂着薄荷烟味。霍辞抬着眼帘,一双仿佛被气红的眼睛紧锁着她。
“你最好是,给我开门。”过了会儿,房间响起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陆冉老师职业病犯了,喋喋不休,和她唠了一小时家常,因明天有早课,零点前开车回学校宿舍了。
霍辞眼里闪过受伤,尽管极力用抽烟的举动掩盖,她依然清楚看到了。褚雾雾急忙解释,“我对你有很大的改观,有把你当做朋友……”
“哇哇叫也不能喂那么多,别惯。”
“有,还是没有?”
一夜没睡,他没这么多的厉害,能做到二十四小时保持体力。
他很粘人,无论干什么都要在一起。他很不矜持,在大街小巷,无论人多人少都要接吻。他爱出头,爱逞强,明明困得要死,陪她熬了很多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