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不会!便是痛死,我也不会咬你。”周春的气性来得极快去得也极快,见赵正以诚相待,语气便软了不少,只是心中对乞力柔然这一口,仍旧耿耿于怀,“她便是西王母,也不能说咬你便咬你。”
周春瘪着嘴,道:“这牙印如此深,那该多疼啊……”
……
达念为赵正束好腰带,“看你两个都累了,用朝食吧,我都热了许久了。”
周春终于忍不住了,“那肩并肩的,为何她要咬你一口?”
“到底是春儿小气了。”周盈正经地行礼,“是妾没有教导好,元郎莫要怪罪。”
“又怎么了?姑奶奶!?”
赵正点点头,看向了周春。后者勾着脑袋,从炕上下来,一声不响地去灶间打了一碗温热的肉粥,端给了赵正。而后自己也打了一碗,坐在赵正身边,这才一边吃,一边道:“我不管,她在你右肩咬你,我便要在左肩要你一口。”
“行了,莫要任性。”周盈见周春的神色缓和,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她摸了摸赵正的背,“元郎受伤的事,怎又不说?”
周春不说话,只是生闷气。赵正在被窝里为她套上了亵裤,接着道:“安西之行,并不如人们传言当中那般顺风顺水,我端着项上人头,与那女子肩并肩共同御敌。期间危险与艰辛,外人说不得,可你们是我的娘子,你们得知道。”
“战场上拔箭,便是连男子都受不住,有多少人吃不住那痛苦昏死过去的?又有多少人因箭疮而死的?遑论女子?为夫若是用匕首在你腿上划上这一刀,春儿,你咬不咬我?”
“自家人,不说两家话。”赵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毕竟是有对不起她们的地方,就算周春砸他,也是他该受着的。只是他与乞力柔然的事并不能一五一十相告,不是不信任自家娘子,而是这事确实不能再让人知晓,否则容易招来灾祸。
赵正笑了,“那不行,你牙印比她大多了。”
“小伤而已,何足挂齿。”赵正望向了达念,“当初在吐谷浑,那才是九死一生。去安西,只是情势危急,对我个人而言,并无太多挂累。只是苦了众兄弟鞍前马后,跑遍了整个安西,吉利便是如今也仍在安西维持着大局。”
“坏元郎!”周春一时忍不住,破涕为笑,使劲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可那眼泪是越擦越多,眼看绷不住,又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