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健此刻颇为沮丧,觉得程咬金的这条计策根本就是馊主意,今日只是一战便损伤了三分之一人,再打下去只怕就要打光了,还怎么里应外合?不过是白白给苏给定方当炮灰而已。
程咬金怒道:“俺的人伤亡惨重,已经无法再战了,找其他人吧!”
崔子健手持刀盾站在程咬金的枣红马旁边,沉声道:“程将军,现在怎么办,苏定方并不信任咱们,这分明是让咱们当炮灰送死啊。”
这名旅帅被程咬金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继而恼羞成怒,厉声喝道:“程咬金不听号令,格杀勿论。”
下午时份,战斗再次打响,一名督战队的旅帅来到程咬金跟前,冷着脸喝道:“程将军,进攻开始了,苏将军命你出战。”
程咬金这时也十分焦急,显然也知道继续这样下去,没等裴行俨赶到,自己这些人只怕就打没了,真的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进攻!”程咬金挥起巨斧往城门劈去,砸得是木屑纷飞。
河间县本来是有护城河的,但是目前已经被填平了,所以程咬金等很快就冲过了护城河,此时城头上的弓箭手也发动了,箭雨铺盖地落下,队形散乱的山贼当场死伤了几十人,剩下的吓得掉头就逃,结果被身后的督战队手起刀宰几个,吓得又回头去攻城。
激战了近个时辰,程咬金等人终于被允许退下来了休息了,死伤着实有点大,近四百名喽啰死伤了百多人,就连混在其中的一百名幽州军有阵亡了七人,伤了二十多人。
崔子健回头瞥了一眼身后虎视眈眈的督战队,很明显,自己这些人如果敢退却,马上就会挨箭头和刀子了,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
程咬金狞笑一声,跨步上前就是一斧劈下,就在此时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苏定方一直在后面观察,见状不由脱口赞道:“程咬金真不愧是一员猛将也,传我号令,由两翼发起猛攻,分散这守军的力量。”
“进攻!”程咬金战斧一挥,崔子健等人便结起盾阵向城门冲去,那些山贼一窝蜂地跟在后面往前跑,一边张瓜舞牙地怪叫给自己助威,看上去倒是颇有点声势。
程咬金冷笑道:“苏将军何必明知故问,俺们拼死攻了一个早上的城门,死伤惨重,就连俺本人的性命也差点交待了,现在气都还没喘过来,又让俺们继续上,这不是让俺们白白送死是啥?早知你苏定方如此没有容人之量,俺
战鼓声再次大作,两支窦军分别从两翼猛击城墙,攻城车、箭楼、云梯也器械也被推了上前,士兵们前仆后继地往城头上攀去。
“俺先宰了你这杂碎!”程咬金呼的就是一斧劈出,旅帅急忙举刀招架,咣的一声,腰刀应声被巨斧劈飞,吓得他面无血色,踉跄后退,一屁股跌坐在。
此时,程咬金和崔子健等人终于冒着箭雨攻到了城门下,头顶上的滚木、擂石、还有滚烫的热油纷纷砸下来,顿时有不少人被烫伤砸伤,苦不堪言。
程咬金目视着远处的城门,不动声色地道:“咱们初来乍到,要是什么表示都没,苏定方怎么可能信任咱们?现在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头,还能怎么办,拼吧。”
程咬金的大斧凝在半空,抬头望去,只见苏定方在亲兵的簇拥之下策马走了过来,便收斧退后一步。
苏定方皱眉道:“程将军何出此言?”
崔子健的左腿被热油烫伤了,虽然不至于残疾,但也影响了行动,而程咬金的脑袋也被石子砸破了,幸亏伤得不重,只是流了些血,现在包扎得像个阿三似的。
程咬金指了指自己包扎得像阿三似的脑袋冷笑道:“好意?苏将军的好意俺程咬金心领了,嘿嘿,俺是听说窦大将军的仁义之名才来投奔的,岂曾想竟是徒有虚名之辈,俺程咬金是求前程来的,可不是来白白送死的,也罢,这次就当俺老程瞎了眼,老子不干了,就此别过!”
程咬金霍地站了起来,个头足足比这名旅帅高出了一个脑袋,居高俯视,大肚腩更是几乎顶了对方的身上,压逼感十足,神色狰狞地道:“有种你就动刀试试,俺程咬金不是被吓大的,就是死也要拉你们十个八个垫背。入你姥娘哟,俺是投靠,可不是来当炮灰送死的!”
苏定方的亲兵呼啦的上前,把程咬金等人团团围住,苏定方来到近前,沉着脸质问道:“程咬金,我苏定方好意收留你,你竟敢在此行凶!”
“莫非你想抗命!”这名旅帅登时脸色一沉,手按刀柄面露杀机。
清晨,旭日初升,雾气散尽,激越的战鼓声擂响,苏定方再次对河间县城发起了进攻,而程咬金不得不率着麾下的歪瓜裂枣们来到阵前,承担起第一波的攻击任务,而且攻击的目标还是城门,这个位置是最危险,死伤率也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