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关乎于盐课的从上到下,官员,盐商都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不过,旋即他就暗自摇头。
崔呈秀一听,连忙道:“好!我们依元辅的话行事。”
这个时候,他已经忘记了与黄立极的新仇旧恨,一副冰释前嫌的模样。
这小小内阁议事厅,坐了六个人,可几乎每一个的心思都难以揣度。
周应秋默默一阵,接话道:“目前来说,一个温体仁问题不大,关键是,不能让东林党真的复来。”
那时,因为这次京察,内阁直接去了三位,六部尚书、侍郎去了七位,布政使,巡抚,总督,经略更是有三十多人!
周道登是应声虫,好像一直在随大流,可没人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周应秋八风不动,却将事情看得分明,这种人最是要小心。
六大盐课转运司已经被整顿,虽然还没有结束,但从体制上已经没了各地的转运司,同时在经营上,也撇开了原本的模式。
天启三年,吏部尚书赵南星,都察院左都御史高攀龙主持京察,以‘驱邪用正’为念,将全国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员考察了一遍,最后用‘浮躁’二字,罢逐了高达三百多人!
杨景辰,在内阁一直不声不响,不说话,不表态,不参与,完全不知道他心底打什么主意。
黄立极自然知道这帮人是拿他当枪使,澹澹的又道:“六大转运司已经整顿完毕,全部临时归属各地巡抚节制了,你们有什么想法?”
其中,黄立极,张瑞图虽然脱身而出,可谁都知道,宫里怀疑他们。而另一个涉桉的阁臣冯铨,已经被断了斩立决。
即便是这样,还得看都察院那边允不允许。
张瑞图就更不敢了,周覃虽然死了,可那本没有显露的黑账,一直是他心头的阴影,他知道,崇祯肯定怀疑着他。
张瑞图看似鲁莽,实则心思深沉。
的点出了‘干休一体’。
周道登在这里确实涉入
在以往,六部上来的奏本,这些阁臣因为种种原因,心有忌惮也好,心思叵测也好,总之,没人驳回,畅通无阻。
张瑞图好像被点醒了,连忙道:“对对对,周阁老说的是。元辅,您是当朝首辅,今后若有起复,若有升迁,您总得说话,不能闭口不言了吧?”
崔呈秀是个阴狠小人,手段毒辣,惯常在背地里使手段。
黄立极转向周应秋,眉头一点一点拧起来。
他突然想到,温体仁是崇祯捡拔的,明显是要重用,他们随便找借口想打发那不可能。可要是以往的手段,言官弹劾、构陷,不但行不通,很可能还会将他们暴露出来,搭进去。
看着一众人放到他身上的目光,沉吟着道:“我会想办法阻止,但你们,不能任由六部继续架空内阁。”
杨景辰不动声色瞥了周应秋一眼,这位倒是清醒。
此话一出,内阁再次安静。
如果东林党再来一次‘驱邪用正’,他们在座的,未必能安稳致仕,九成以上是下狱、遣戍,或者处死。
黄立极转向他,道:“六部九寺上来的奏疏公文,你驳回了几道?”
黄立极面无表情的将一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杨景辰心头狂跳,这是在内阁,公然密谋暗害朝臣了?
崔呈秀直接道:“好办。找个由头,将那温体仁拿下。”
黄立极看着他,道:“你以为,我做得到?”
黄立极心里烦躁,指望这帮人成事,是完全不可能。
崔呈秀很快就意识到他事态了,连忙找补道:“我是说,将他赶出京城,省得他胡言乱语,祸乱朝纲。”
他要是好不了,黄立极也别想好过!
张瑞图,周道登,周应秋,杨景辰都没有说话,彷佛,就不关他们的事情。
这件事,也直接促成了阉党的形成。
崔呈秀一怔,刚要反驳,又沉着脸,眼神里有厌烦。
杨景辰听到‘驳回’二字,首先想到的是六科,也就是六科都给事中,他们位卑权重,不止能驳回六部、内阁的公文,命令,甚至连圣旨都能封驳,原封不动的挡回宫里。
黄立极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枯瘦的老脸动了动,深吸一口气,道:“你们想我怎么做?”
崔呈秀自然不会接话。
崔呈秀在盐课,或者说,阉党在盐课也有很大利益,尤其是魏家不少人牵涉其中。
张瑞图语塞,旋即道:“元辅,我说的是关于东林人复起。”
六科都给事中在都察院的整顿中,已经被实质上裁撤,只留下不足十个人,现在的六科,大概只能上上书了。
这样的规模,史无前例,震动朝野。
这种情况下,六大转运司的事,谁敢随意掺和?
周应秋看着黄立极,慢慢开口道:“元辅,您总不想看到,东林党再来一次驱邪用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