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算了,而不是像是只刚刚被人强迫洗澡过后的小猫似地趴在地上。
“对!我们下方的气流有点不稳定,就像水中的波浪——我估计这是今天城里大战硝烟携带的热气流所致——别担心!很快就会过去的,我二十多年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特别是那个老乌尔格林,他就像是在吧台后面为客人准备酒水那样来回踱步,检查着仪表,拉杆。当忙完这一切,年迈的半矮人才吃力地站在驾驶座上,看样子是在休息。
在他经历过的恐惧之中,这次也许是最糟糕的。每一秒钟,他都在想象着飞艇的舱壁断裂,或者自己被狂风带走,然后坠落身亡。或许更糟糕——吊舱已经脱离了气囊,正在下坠——等待着他们的最终只有死亡。
不像汉斯,他们站起来没有任何困难。他对此十分嫉妒。也许是因为他们以前乘坐过这样的载具,所以有经验。汉斯心想。不管是什么,他都希望自己能够变得一样。
所有的黑暗精灵不仅都抓住了扶手,还叉开双腿站着,以保持着完美的平衡。
他慢吞吞地移动到窗前,看见旭日映衬着远处城市的轮廓,这是一幅相当美丽的景象。
实际上,吓人的并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死亡之前的绝望与无助感。
就在那些楼房顶上——比楼顶还要高出不少距离——一座雄伟且通体洁白的堡垒居然凭空浮现在半空。而且,它仿佛是被镜子映照出来似地,在许多幢建筑物顶上都有着自己的映像。
“很好!很有精神!这艘老家伙能承受更加恶劣的天气!相信我!我心里有数儿!”老乌尔格林继续鼓励了他一句,“因为这东西是我造的!”
“湍流?”
面对如此情况,他实在无能为力。即使能够走到老乌尔格林身边,他也不知道如何驾驶;即使摸到了舱门,他们离地面也有几百尺高,他后悔没去替酒馆老板找到那个谭森浮碟。
“别担心,你个蠢小子!”乌尔格林大喊道,否则,他的声音就很难穿透隆隆的引擎响动。
就在一边观望一边听着贾拉索的话语时,汉斯看到一些巨大的生物开始突然从那个洁白的浮空建筑物中冲了出来。祂朝飞艇飞来,他由衷地希望那些生物不是敌人。
他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即使在战斗中被敌人包围,他也总觉得自己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可以凭借自己的技艺和凶猛杀出一条路来。而现在,在这样一艘被暴风肆虐的飞艇上,也许能做的仅仅是祈祷如果飞艇坠落,就希望它能坠落在海中,那样他或许可以跳进海里,凫水求生。
“这也是我担心的原因。”汉斯低声地嘟囔。
那些生物长得像是具有某些骏马特征的人类——但无疑要特别巨大——其胸膛与肩膀宽阔得极为夸张,长长的手臂上长着粗大铁硬的手指,弯曲成挙时相当于巨型铁蹄。他们的腿则更像修长的马腿,脚则是真正的蹄子。下肢覆盖着浓密的短发,脸庞像极了马脸,狭长而轮廓分明;一丛长长的鬃毛从其头顶一直披垂下来,一直长到其后背中央。
“我不担心。”汉斯撒了个谎。
把头扭向一边,汉斯透过舷窗想要看些远处的景象,来缓解迫在眉睫的焦虑感。然而当他的视线从那个小小的圆形窗户穿过去之后,他却突然睁开眼睛猛地站直了身体——飞艇稍稍下降了一点,汉斯动作幅度太大,以脑袋差点又撞到了天花板上。
“那叫崇善所,又称圣堂。”贾拉索再一次安静地出现,在不发出声音之前,这个卓尔安静得可以令所有人感到绝望。“你绝对不希望碰到从那里面出来的……”
“发生什么了?”汉斯尽可能沿着直线走到乌尔格林身边,他庆幸自己还能把声音保持平稳。
“我们只是遇到了一点湍流!”
只是,汉斯在稳定了心神之后,发现其他人似乎并没有表现出相似的恐慌。
他们是盖丁天族的士兵,狂马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