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秩序恢复,河北的形势也就明朗清晰,到时候战争中杀红眼的军吏也会平息躁动的心思,会恢复冷静。
入见大厅,田信已经披上镜甲,关姬也穿好田信当年的铁札盆领铠,此刻两人都抱着头盔,等待外面的变化。
邓艾对魏国公卿、贵戚是有很大仇恨的,曹魏争夺荆州,使他少年时与母亲一起被强制迁徙,他的少年、青年生活彻底被扭曲。
说话声音轻微,门外的宿卫已然察觉,已站满在门槛儿外,都手按剑柄等待命令。
感受到一团精神力量盘旋在头顶想要回来,感觉是队官李慕的,李慕是巴氐首领李虎的儿子,也是自己宿卫队官。
作为宿卫,执勤期间是不能卸甲,却无弓弩器械。
夏侯平迟疑说:“就恐贼人甚众,也怕潼关军吏内通贼人。”
“义父或许知晓,或许不知。”
为了钓出身边最大的那个奸贼,以早早断掉各方的念想,在次日田信过潼关,于阌乡驿馆宿夜,迎接即将抵达这里的关兴。
夏侯平双手握持玄钢剑,举剑作势,神情略迟疑,还是继续说:“自耿颌被杀,先帝就将我从义父身边调离,调至征北幕府。从那时至今日,我只与黄公衡往来。是他将我揭发?”
“唯。”
说着田信也是一叹,转而询问:“妇翁可知你行举?”
他毕竟杀了太多的魏国公卿,为杜绝后患,又很主动的组织了河阴之变。
关羽目前的谥号是‘宋武穆公’,新朝建立会追封为‘商武穆王’,今后只有大夏三恪的商公,每一任商公薨后,追封王爵将会成为惯例。
田信垂眉不动,问:“郝昭何在?”
听了这话田信只是笑笑,又敛笑:“人在末路,还想诬陷旁人。你应该疑惑,到底是告发的你?”
而厘清河北郡县,则需要恢复秩序。
而田信轻轻推开外厅门缝,对侍奉在门口的三名宿卫武官低声:“贼来矣,备战。”
突然被杀,外面又没有异响,说明这是一场暗杀。
九月二日三更时分,田信正搂着关姬沉睡,突然睁开眼睛。
关兴是宋公世子、商侯,关羽的葬礼必须由关兴来主持。
现在河东已组织降军为关羽建造陵墓,家乡也将改为‘穆陵县’,成为新朝陵邑制度下的一员,这种陵邑县会由太常卿衙署直管,不归地方管理。
夏侯平缓缓拔出一口剑,田信目光一凝,望着这口夏侯平手里的玄钢剑。
“郝都尉正集结守卫,欲向潼关派发求援信使。”
邓艾完成了他自己的复仇,也彻底搅碎了魏国原有的官吏体系,从根源上破坏了魏国在河北残存的动员机制。
而负责驿馆外围护卫的羽林中郎将夏侯平正阔步来见,沿途畅通无阻,见一栋栋屋舍里的宿卫开始武装,就加快了步伐。
夏侯平恭拜,抬头看田信一脸急切:“公上,外有鬼祟之徒,深夜不知具体数目,少在百人。”
田信说着长叹,感慨不已:“杀耿颌时,我就有所疑惑。以耿颌为人,除非有至亲受人要挟,否则以他
夏侯平一惊,抬头去看田信,田信面露哀色:“我始终不愿相信,藏在妇翁身边最深的却是你。”
三人施礼,一同退下做战斗准备。
河阴之变,在邓艾的汇报中是押解途中罪官、降臣子弟谋乱,被处死。
关姬恍然,又神色低沉却不再迟疑,当即小心翼翼挪步到墙边穿衣,提一盏灯去内室,点亮内室的烛台。
很简单的一件事情,邓艾没有用更多的文字来描述事态……字越少,事情就越大。
而赵云、魏延在当下这种疑神疑鬼的气氛中主动避嫌,先后离开河北战场返回河东,为关羽主持陵墓修建工作。
随即田信伸手捂住关姬嘴巴,另一手一巴掌拍在肩膀,关姬苏醒瞪圆眼睛,看清楚是田信后才镇定下来,就听田信说:“与我一同披甲,阌乡有变。”
“告发你的不是耿颌,耿颌至死都不愿吐露他妻儿信息,也没说与你相关的事情。破邺城后,我才获知他老母、妻儿之事。”
到那时候,再从容调遣军队,该撤回家乡休整的就休整,该换防的换防。
关姬这时候幽幽长叹,转身走向内室,手里的闪电尾战盔也随手抛在地上,叮当作响。
周围院落住宿的宿卫正悄声被唤醒,披戴铠甲,开启贮存弓弩的铁条加固大箱。
军队稳定后,也就该清理现在那些兴风作浪,唯恐天下不乱之辈。
影响力的公卿、世家子弟剥离出来送离河北。
又加入一股新的精神力量,原地打回去看能不能把李慕救过来。
掐算时间,等葬礼结束,各种猜疑也会不攻自破。
所以在彻底厘清河北郡县之前,汉军也只是名义上灭魏,但无法有效征用河北的人力、物力……想要割据造反,在河北本地都会缺粮,更别说进伐关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