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去?”
宋绝正眯着眼睛,望着眼前点缀着绣球正随风曳荡的红流苏。
这边做好姿势,寻思着向师姐展露下除燕子抄水外的轻功绝技,已示自个儿勤学苦练的态度。脚边却霎那间擦过一阵遒劲有力的强风,顺着强风,一颗圆咕隆咚的红团子已经咕噜噜地滚到了他的脚边。
亮起,极目远眺,黑压压的人群已各凭本领或沿着玄玉阁外壁,或使出独门踏塔尖的轻功,电光石火般闪地朝着绣球猛进。
又是一招燕子摆尾,已站在了叁层房檐的外缘。
几人眩目环顾,却怎的也找不到那绣球的踪迹,原是被甩到绣球旁的弟子后背着地,恰好撞飞了檐尖上立着的绣球,只听咕噜噜几个来回,那绣球已经顺着飞檐滚落下去,直飞出半丈来高。
温素摇了摇头。
云景已知道她现今的功夫仍比他厉害,可她却任由自个儿胡来。“莫不是师姐也有点儿喜欢我?”他兀自想着,心头江水滔滔涌动,不待几个师兄追赶,已身轻如燕地越过了第二层房檐。
宋绝则胸有成竹,他使出的不过是叁成的本领,并未拿出全部家当来与旁人争夺。
正立在檐边的云景眼见宋绝的手指头即将扒住绣球边缘,自个儿也骤然飞身好似要跳下房檐去般与宋绝侧身擦过,嘴上颇不好意思地说了声真对不住,却已经凭着股寸劲儿化解了宋绝的攻势。身旁天涯阁的弟子狠剜他一眼,云景只道:“这位师兄你眼睛不舒服?”宋绝则一言不发,待再次躬腰去捉绣球,云景又是借着股寸劲儿与他擦身而过,不仅拦住他去路,也将绣球咻地“碰巧”踢到了另一侧房檐。
天涯阁弟子气极欲追,宋绝这才开口,道:“叫他去罢。”
云景定睛一瞅,吓了一跳。
再抬头望去,才看着宋绝与几位师兄踉踉跄跄地摸索着,趴在房檐边,几人皆低头眼睛下刀子般恨恨地盯着他
说罢,她已经用手指在他袖口轻轻一点,忽而便有股强劲的旋风,四两拨千斤将云景推了出去。还不待他回过神来,双脚已如同踩着柔软无骨的云朵,飘飘乎地被推到了几位正欲借手中短剑一步一刺荡到塔顶的师兄眼前。
找茬的人走了,争抢的人还在。
云景正钻研着怎的用新学的竹林流沙来借脚跟力量跳上阁门前的铜像脑袋。
“好呀,你!”天涯阁的弟子道这浑小子存心找茬,心中好不快活,正欲提剑来阻他捣乱。
云景低声问道。
想罢身轻如燕地冲向了绣球。
“但我要试试你的本事,长明烛燃拇指般长,你便下来。”
云景却咯咯一笑,道:“师兄何必认真,我跟你开个玩笑。”说罢,挥了挥手绕开剑尖,临跳时瞅了宋绝与这弟子一眼,扎了个猛子即一跃而下,两手抓着二层瓦顶,声音中带着调侃意味道:“我哪里是你们的对手,保命要紧,走喽!”
云景同样用着轻功——抱着胳膊躲人,生怕哪个使出“燕子抄水”的师兄弟发功时踩着他的脚。正躲得起劲儿,忽而感到袖口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拉着了他,令他的袖子往下坠去。
此刻叁层顶层处,
云景四周环视,发现玄武阁顶层来者除了自个儿以外,只有六人而已。六人其中,算上宋绝,一共叁个天涯阁弟子。
顶层除却天涯阁弟子及送上绣球的弟子外,其余两人虽不似宋绝般胸有成竹,却也思忖着势在必行。且二人自恃武学功力并非真低于这位宋师兄,看云景捣乱后自觉有机可乘,便互相使了个眼色,即要使出障眼法来扫清天涯阁的势头,其中一人虽瞄着变换了位置的绣球,然掌风却是奔向了宋绝的琵琶骨,另一人看似替搭档开路,却实则掠身飞往绣球旁。两个师兄弟深以为宋绝会中此圈套,为着自保也要躲到一旁。
宋绝暗叫一声不好!盘龙卧虎已竞发未发,他极力想着收住内力不叫这损及心魄的招数伤着师弟,却已为时已晚,只见在师弟扑来的这个当口,宋绝不禁打了个寒噤,冥冥青烟化为龙腾虎跃状,不过一瞬即迸出了火花似光明的一股热流,震地他几人都被这股潮起似奔腾的热浪分别甩到了四角房檐边,连未被波及者都抱住臂膀才支撑着未被这股澎湃的内力席卷,一时间顶层几人都被冲撞地头昏目眩,嘴里嚷嚷着“绣球,绣球——”边嚷边撑手爬起身来。
宋绝站在一旁眯着眼睛,看不出是喜是怒,并未出口阻止。
“有戏看。”云景暗想,并不急于跳下阁楼去见温素,彼时长明烛燃了还不到半指。
他向后望去,师姐站在原地,手中捏着他藏在袖口中的野花花梗,恍惚间像冲着他微笑一下,笑容娇艳,令他心上惶惶一颤。
谁知宋绝却早在这二人使眼色时即心有提防,见二人出招狠辣凌厉却未对应着调动内息,不过须臾遍便看出个中奥妙。他在心中冷笑,正欲使出招名为盘龙卧虎的功力来震开汹汹掌风。却不料顶层中稍年轻些得师弟不懂个中玄机,护他心切,飞身要去为他遮掩。
二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