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染:“你怎么知道……我想知道这个?”
“……”
“好。”
“我饿了。”唐染红着脸小声说。
“好。”唐染低头舀了一勺,然后才慢半拍地愣愣抬头:“这些是,骆骆你做的?”
唐染张了张口:“骆……骆?”
“染染……你先出去。”
“对不起,我——”
“嗯,这个学期我在家里专门学烹饪课。”
浴室的玻璃门被关合。
唐染下意识地想退缩。
但想起电话里许萱情说的那些可能性,和此时已经被骆湛的那些反常埋进心底的怀疑的种子,唐染又咬住唇,逼着自己攥紧了门把手。
但是……
骆湛轻吸了口气,低下头,他冷白的额角上淡蓝色的血管都微微绽起,但那只修长的手只慢慢克制地拉拢浴袍衣襟。
骆湛垂眼:“嗯,最后快入睡,你半梦半醒的时候说的。”
骆湛坐到床边,闻言无奈开口:“嗯。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穿着长袖吗?”
骆湛的眼睛像被刺疼了下,下意识地缩回目光。他皱着眉将准备好的小桌搁到床上,给唐染布置好粥饭碗碟。
“骆骆?”
本以为小姑娘被他折腾得那样,醒来以后怎么也该闹脾气的,此时骆湛几乎有点反应不过来。
唐染愣住。
她身上是件粉色的大卫衣,领口稍有点松垮,细白的颈子上还拓着红痕。
最后把筷子勺子递进女孩手里,骆湛开口:“我做的,你尝尝。”
女孩的身影叠着男人的身影,被掩进那片朦胧如沉霭的水气中。
同样僵住的,还有散敞着浴袍坐在浴室一角,靠在冰凉雪白的瓷面上的一身线条瘦削利落的男人。
沙沙的水声下,无声僵持数秒。
“烹、烹饪课?”唐染呆住,“所以你之前一直在校外忙的事情就是,烹饪课?”
“你为什么要学烹饪?”
所以唐染一睁眼,最先看到的就是重新披上人皮的某个禽兽自责地黑沉着脸坐在床边的模样。
过去好一会儿她才想起什么,从粥碗前抬头:“所以骆骆你之前到底是想藏什么?”
无声地深吸了口气,唐染手下一用力,将浴室的玻璃门猛地推开:
到了更近门的角落,似乎窸窣地穿上浴袍。但不知道为什么,花洒并没有被关上,淅淅沥沥的水声依旧从隔音不错的浴室内传出来,在安静空荡的房间里回响。
她的体质从来算不得好,比骆湛说的捏一下都要留下淤青的情况好不到哪儿去。
“我。”唐染艰难地挤出一个字音。她脸红得欲滴,手脚都因为方才看到的听到的而有些发软,但她仍是慢慢向这个潮热的浴室里踏了一步,“我可以帮,帮骆骆。”
某人不知道隐忍克制了多久,昨晚被她撩得理智全无的情况下,自然没少作孽。等今早醒来看见怀里那个身上红得深一块浅一块的小姑娘,心疼得只差找两颗榴莲背着跪在床边上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关门出去。
“有戴手套,但是不能完全遮住,不然没办法感受油温之类的问题。”骆湛一顿,无奈道,“是想等伤疤褪掉再告诉你的。”
唐染红了脸。
唐染停在浴室门前。
唐染是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才醒来的,从骆湛那张柔软宽阔的大床上。
男人的声音是唐染前所未闻的低沉沙哑。
骆湛猛回过神,紧张地低下头:“醒了?”
“——!”
骆湛眼神一震,连忙起身:“我给你熬了粥,去给你盛。”
骆湛解开袖扣,将衬衫挽上去。几处油锅溅烫的疤痕露了出来,在白皙修长的手臂上格外刺眼。
骆湛走回来时,唐染已经自己套好床头的衣服,乖巧地缩着手脚等在床边了。
“?”唐染呆了呆,“我,说过吗?”
被水声掩盖过去的深重的呼吸声,带着被这朦胧暧.昧的水汽发酵过的再无法掩藏的欲.望的气息,扑入了唐染的耳中。
“你忘了么,我到你和你的阿婆一起住的那个公寓楼里那次,我用外面的餐食骗你说是我
那僵住的几秒里,本能已经足够唐染确定骆湛的颈前并没有许萱情说可能会有的痕迹。
等想起这声音被折腾成这样的缘由,又勾起昨晚被面前的人压在床角怎么推也只被索取更多的记忆,唐染慢吞吞地红了脸儿。
她抬了抬手,指尖冰凉地握上浴室的门把手。色泽冷淡的金属传回更冷的温度,凉得她心里一颤。
“昨晚你自己说的。”
小姑娘的声音哑得厉害,张口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女孩的身影僵在了浴室门前。
唐染抬眼,看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