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这顿酒自己喝得很是舒坦,应该说是少有的畅快,哪来的窝囊之气呢?许一白很是不解。
“嗯~”
“既然如此,就算是您对相林说了,只怕他也无法说服董伯伯的吧?”许一白问道。
“为何?”
“若是爹爹坐上了这城主之位,那么将来这座平南城的主人,不就是你许一白的了?”
听许明义这般说道,许一白眼神一亮。
“至于咱们这位董城主是不是真的谋逆,真的重要么?重要的王上信或是不信,咱们只需让王上相信,那他董士贤还有活路可言了?”
“爹爹,我……”
“爹爹,难道您不是真心实意支持董伯伯的么?”许一白惊道。
骂完之后,他忽然又笑了,然后略有些得意道:“也是,要是连你都想通了,那董相林就不会这么轻易上套了。”
“机会?”
见许明义没由来的发起了火,许一白吓了一跳,忙站起身来,小声道:“孩儿自然是不甘于人后,爹爹有什么安排,只管吩咐孩儿去做就是了。”
“爹爹,您说的话我自是懂,可相林他毕竟是城主的儿子,我就是心有不甘,又能如何呢?”
许明义轻笑一声,对着许一白说道:“为父若不支持他,自己又哪来的机会呢?”
“是不是没有想明白爹爹为何要对相林说那些话?”
“别以为你拉着他灌了那么多酒就算是出气了!”
许明义轻哼了一声,端起茶来小呷了一口,“你难道就没想过,这平南城的城主换个人来做呢?”
许明义捋了捋胡须,有些得意道:“你以为这镇南军的将军就这么好当的么?更况且他吴仲还只是个代将军!”
“不错,看来你还算有些脑子的。说起来他董士贤之所以不愿意接管镇南军,也是有避嫌之意,不然以他与吕一平的交情,再加上其城主的身份,接管镇南军乃理所当然之事,就算王都那边怪罪下来,他将统帅之权交出来就是了,也未必会被安上什么罪名。”
许一白想了想,微微摇头道,“爹爹,孩儿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所以为父才劝说相林自行前往镇南军去拉拢吴仲,如此一来,就算他董士贤没这个想法又能怎样?为父笃定,若是相林去了镇南军,那吴仲必然会欣然接受相林的提议的。”
“爹爹,孩儿不是这个意思!”
“谋逆?不可能的?董伯伯一向……”
许一白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能想到这些,还是很不错的!”许明义赞许地看了许一白一眼,“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虽说圣贤书里皆言‘仁义道德’,可这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做那圣人?绝大多数活着,不过是为了一个‘吃饱穿暖’罢了。只要明白这个道理,这镇南军可未必会为他董士贤卖命的。”
许明义点了点头,然后叹了口气道:“你也别怪爹爹发火,为父诸般谋划,还不是为了我们许家,为了将来的你么?”
许一白点了点头,“怎么看您都是要全力支持董伯伯的。”
“支持还是要支持的,就看怎么支持了,为父若不全力支持他这位城主,王上又如何相信他这位城主有谋逆之心呢?”
“所以您才让相林去拉拢镇南军是么?”
许明义抬眼看了眼儿子,微怒道,“我看你这书都读狗身上去了?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
“上套?”
许明义看了许一白一眼,“怎么?是嫌你老子没本事了?”
一着急,忍住没说的话终究还是出了口。
“爹爹的意思是……”
“行了,你也不用说什么了,你心里想些什么我自然清楚,爹爹之所以跟你说这些话,是想告诉你,心里有不甘,并非是什么坏处,大丈夫顶天立地,不甘屈人之下才是好男儿所为,若是区区一顿酒就让你心头舒坦了,可就真的窝囊了。”
话说一半,许一白有些吃惊的看向自己的父亲,“莫非您是想?可您方才在席间不是……”
许明义轻笑了一下,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许一白一眼,“你与相林自小一起长大,现如今他又是你的妹夫,爹知道你与他私交甚好,可爹也知道,在你心里始终有一股气压在心头,至于是怨气也好,不服气也罢,在我看来,其实就是窝囊气。”
“蠢货!”
“可是爹爹,若是那吴仲带着镇南军真心归顺了董伯伯呢?到时候这平南城不就是真正在董伯伯的掌控只下了?”
您的意思!”
“爹爹,我……”
许一白犹豫了一下,
许明义瞪了许一白一眼,破口大骂道,“老夫怎么就生了个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我看你呀,就该被董相林踩在脚底下,将来对你这个妹夫卑躬屈膝的。”
“呵呵~”
“那是王上想的事儿,孩儿哪里会想这些……爹爹,您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