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士贤合上了书卷,将之放在书案上,抬头看向已走近的董相林问道:“相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是你与青青大婚后第一次正式回家省亲,还是多住上几日的好。”
听到笪守典是为了防止董相林逃走而盯梢,董士贤笑了笑,“他们是小看你,也小看我了。”
“至于老王为何要走,你也无需再问,对了,过几日派人拿些财物送到老王家,他毕竟也在府上做了这么多年了,可别人让人说咱们城主府亏待了人家。”
“岳丈大人说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只不过他并不知晓咱们已经见过王上,所以这镇南军咱们根本没必要去接手,只怕用不了多久,王上就会亲自执掌镇南军了。”
“既然如此,张伯,那就暂且由你替代老王当车夫好了!”
董相林顺便又说起了许明义对他说的话。
管家不知道老王何故要离开府上,在他眼中,老王是个尽职尽责的车夫,按理说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况且老王家中的情形他是知道一二的,原本他是想寻个机会把老王的儿子招到府上做事,再给其物色个丫头当媳妇儿,可眼下,这老王却突然离开了府上。
董相林看了管家一眼,随口说道。
“笪守典?他怎么会突然找上你?”董士贤惊道,“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满是愧疚的他说了一句,“少爷,这钱要是拿了,我就更不是人了。”
听完之后,董士贤问道:“相林,你是怎么想的?”
“青青留下了,过些日子再接她回来!眼下爹爹烦事颇多,我就不在岳丈府上住下了,所以吃过饭就回来了!”
董相林没由来的想起了老王说的那番话,轻叹了口气道:“错未必是错,只能说人各有志吧!”
见自家少爷似乎并无什么怒气,犹豫了片刻,他开口问道:“少爷,这老王究竟是犯了何错?”
说完,将书案上的茶壶轻轻一推,“渴了吧?”
或许是被笪守典吓到了的缘故,回到府上之后,董相林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
“额……这……少爷,能为老爷和少爷驱车,老仆自是愿意,只是府上琐事不少,我身为管家,事无巨细,皆要过问,只怕分身乏术。少爷您且放心,新的车夫老仆尽快安排,绝不会误了老爷和少爷用车的。”
董相林点点头道:“我才不会丢下爹娘而走的,他们那是小人之心!”
“是!”
老王没有去给董士贤道别,只是冲着正厅的方向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这钱,老王没有拿。
董士贤点点头道:“不错,你能忍住没透露出王上的消息,很不错。那么你再想想看,你岳丈的想法是什么?”
“嗯!”
“能不喝嘛~”董相林笑道,“咱这也是新姑爷上门,岳丈大人和我一白这个便宜姐夫还不得好好陪上一番嘛~这顿酒可真是没少喝。”
“你呀,还是太年轻啊~”
董相林其实有些不太理解,既然老王都已经为了钱做出这样的事来了,自己又未曾怪罪于他,这钱岂不是不拿白不拿?
董相林摇了摇头,将二人在马车内的对话与董士贤讲述了一番。
董士贤点了点头,问道:“喝酒了?”
说完,董相林转身离去。
董相林疑惑道。
董相林自己倒了杯茶,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抬袖擦了擦嘴,左右看了几眼,压低嗓音说道:“爹爹,你当我不想回家么?是因为那笪守典突然出现在马车里,孩儿没办法,因而才让来福先回府上向您一禀报声。”
“人各有志?”管家听得一头雾水,“少爷,您的意思是老王他另谋高就了?可在这平南城,还有谁家的车夫能比得上咱们府上了?这等差事可是好些人挤破头都想做的,毕竟给老爷驾车,那可是无上殊荣。”
董相林眼睛扫过书案,上面放着一本《左氏春秋》。
“喝多了只管回家就是了,怎么还跑去外面醒酒去了?爹爹又不会怪你!”
心中盘算着是不是老王对少爷说了些什么,管家微微低头,轻瞟了董相林一眼。
车夫老王还是坚持要离去,董相林也没有再挽留,只是安排管家给老王拿些银钱。
“这等小事张伯只管安排就是了,方才我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您为府上忙里忙外的,怎么能让您去当一个车夫呢?”
“我岳丈的想法?他能有什么想法?孩儿觉得他的话句句在理,并无什么不妥之处啊?”
他更是不懂,为何老王在拒绝的时候,眼神之中尽是哀求之色。
像老王这种身份的人,应该不会在乎面子什么的吧?
董士贤轻笑着摇了摇头,“相林,就算是王上没有出现在咱们府上,为父也不会接手镇南军的,
书房内,董士贤手捧一本书在读,开门声响起,董相林走了进来。
管家张伯看着董相林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