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熙熙攘攘的学子们，还有那些面色铁青的躲避着的夫子们，一个个脸上青红交替，有着掩饰不住的惭愧。
书院的目的不是让所有人都变成圣贤。
年轻的少年对着陈康拱了拱手，然后行了读书人之礼，说道，
只有十来岁的年纪，和那些气势汹汹的学子们相比，他算是年轻的。
那种我为圣贤的高傲。
“读书的目的, 不是让所有人都做圣人，而是让所有人都努力朝着圣人的方向去走，去努力接近圣人。”
直到这弓箭插在了大门的顶部。
赵社稷居高临下盯着陈康，眼睛里的光，是那么的炙热，那么的骄傲。
这种高傲，或许就是读书人的那种高傲。
“不要用这种话来诋毁书院, 没用的。”
他在东厂做事这么多年，看到的事情，看到的人也是相当的不少的。
他这些年经历的事情倒是也不少，所以对这种辩论上的失败，倒是并没有多少在意的。
“小子赵社稷。”
“来向陈千户证明。”
而赵社稷却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一般，没有动弹，也没有反应。
赵社稷的声音很轻，慢慢的随着风飘荡出来，给人一种恍惚的感觉。
陈康听着这赵社稷的话，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砰！
也是品质。
“偌大的书院，难道就要你一个尚未及第的少年人来挡我的箭？”
弓箭的尾部，还是在咄咄的响着。
甚至可以说是年幼。
自然也是有着几分能够看人的本事。
那些躲在赵社稷身后的学子们，那些夫子们，看到着弓箭射出来的瞬间，已经是一个个的尖叫出声，惊恐无比的躲闪起来。
赵社稷说的没错。
“但是，这并不能够让我放过你们。”
那种从骨子里，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高傲。
只要读书人比未读书之前有进步，这就说明读书是对的，书院也是对的。
辩论失败没关系，只要这绝对的力量还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他就有绝对的优势。
不能因为书院里不全都是圣贤而诋毁书院。
“实在是太可笑, 太无趣了。”
他的话音落下，那些惶恐，羞愧的学子们，夫子们，这脸上的神色都是开始逐渐清明了起来。
而看轻书院。
“好一个伶牙俐齿啊。”
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弓箭擦着赵社稷的脸庞掠过，然后重重的射在了赵社稷身后的大门顶部，也就是原来悬挂着书院的牌匾的地方。
那一张脸庞上还带着浓浓的稚嫩，头发有点松散的梳着，看起来有种很闲情逸致的感觉，但是他的那一双眼睛里，却是让那些夫子, 那些学子们，都比不上的高傲。
“怕死，惶恐，没关系。”
少年的年纪并不大。
“陈千户。”
他握着弓箭的手微微的紧绷了一些，然后也是不自觉的朝着旁边移动了一些，箭尖瞄准的方向，也是从赵社稷的身上，转移到了别处。
但是，落在这众人的耳中，落在那山巅之间，却似乎有千钧之重。
他从这个赵社稷的少年身上，看到了一丝让他所敬佩的特质。
陈康看向了书院里的那些人们，
陈康自知是辩解不过赵社稷了，后者这一句话，一个观点，已经无懈可击。
“你说的很有道理。”
他们混乱一片，惊恐一片。
陈康目光闪烁了一下，哈哈笑着道，
整个书院的门口都是瞬间死寂了下来。
“只要我们的夫子，我们的师兄弟们，他们怕死的时候，会觉得这种行为羞愧，这就可以了，说明他们没有白白读书，没有愧对圣贤。”
但是没想到，却被这赵社稷给轻松破解了。
他笑着道，
赵社稷没有理会身后的那些夫子，那些师兄弟们，而是一直平静而安稳的看着陈康，这脸庞上的神色也是依旧平静。
声音也是完全的无所畏惧。
“读书人, 是读书人, 不可能全部都是圣人。”
嗡！
而是让人们读书。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而陈康则是皱起了眉头。
陈康只能够自愧不如。
陈康的话音落下, 那手中的弓箭直接便是砰然松开，黑色的弩箭带着无与伦比的嗡鸣之声，直接朝着书院的大门口掠去。
他本想借着刚才那一句话给书院的那些夫子，那些学子们全部诛心。
弓箭震碎了石头，然后直接深深的戳入了这个大门门框之上。
砰！
让人们知道圣贤的样子，然后朝着圣贤的方向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