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妹,这种事其实并不需要去纠结,是随着时间逐渐消解,直至顺理成章的事。我想,你可能过分担心我了,觉得这对我而言是个艰难的选择。不论是那一边,都对我很重要,但是,这不是选择题,我只会选择继续走在我的路上,与寻常事不同的大概就是,另一边我也从不会失去。”
“这里很安静,风景也不错,适合思考问题。”
“怎么会,你写的书,一定很有作用的。之前那本《洹鲸志》还有《三十三号记录员》不就是吗?”
秦三月笑了笑,“看来我平常是小瞧你了。”
“叫《穗妹》怎么样?”
“不了。”
“那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进了屋,秦三月就坐在自己书案前,提笔书写。
“马上就是第八年了,我们还要待在这里吗?”
“什么啊,随笔杂谈吗?”
“那你说取什么好。”
白穗害羞但并不尴尬,“都会这么想的嘛。那种事,听上去就很复杂。但如果不是做取舍的话,我就放心了。要是真的做取舍,对你而言肯定也是一种痛苦吧。”
秦三月摇头,“其实,我能教你的前六年都教完了。这第七年,已经不需要在四处奔波了。”
秦三月说:“就像跟你相处的七年,我从不会失去。”
秦三月点头,“说目的也不是什么大目的,也不指望这本书能起到什么作用,大概只是我聊以慰藉的抒怀吧。”
“这么直接?”
秦三月笑了笑,然后开始对《姬月笔下的世界》进行收尾。
“这本书你打算取个什么名字?”
白穗赶忙追上去。
“不怎么样啊。这名字不吸引人,听上去跟上殷的论述文差不多。我觉得啊,还是取个能吸引人的好。”
“我才不要。”白穗努努嘴,“等书印刷好了,我肯定要买第一本!”
“‘姬月’这个名字就是最吸引人的地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在全天下有多少追随者。大家等你第三本书都等了十多年了。”
“去中州学宫。”
“我没想过。”
一本书的收尾是考验一个作者技巧和笔力的时候,这好比修房子的盖顶。盖不好顶,外面再好看也不会有人进去住。整书垮掉的情况,对于不少作者而言,都遇见过,也是十分难以解决的。这就有了争论,到底是作者理想下的收尾好,还是读者理想下的收尾好,在小说界历来没个答案,也就导致许多作者更加情愿留一个开放式的结尾,供读者想象,那两方都没什么争论。
白穗也是后来才知道自己十分喜爱的《洹鲸志》和《三十三号记录员》出自秦三月之手。
“但秦姐姐,你想好了吗?”
“一些感想。”
“啊,不要!太害羞了。”
“《世界与万物的关系》怎么样?”
“秦姐姐,你到底在写什么?”
秦三月笑了笑,“逗你的。”
“嘿嘿,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白穗倦懒地缩着身子,“不过,真的取个什么名字呢?”
秦三月调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回归本初后,就会把你给忘了。”
“肯定大卖的!”
“感觉时间过得真快啊,七年都过去了。”
“那你要把这本书交给书坊印刷吗?”
“诶,等等,伞!”
“这是人之常情。”
“就叫《姬月笔下的世界》。”
“嗯,你说得对。”
“啊?”
“悠悠千年,也不过睁眼闭眼的事。时间跨度,许多时候只是个数字。”
“这样啊。”白穗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秦三月看着她,“不问为什么吗?”
“嗯,话都书里了。”
“听上去也没那么坏,也行吧。”
白穗仰了仰脖子,“不要说得那么轻松嘛,好多人一百岁都活不到的。七年就几乎是人生的十分之一了。”
“卖的钱就给你咯。”
“那就《在人间》。”
白穗瘪了瘪嘴,“我知道你要做什么。”
“肯定是有目的的吧。”
白穗看着湖面,“我又不是傻瓜,都跟你生活七年了,怎么会一点都不懂。”
秦三月说着,转过身朝着竹屋走去。
“那去哪儿?”
白穗搬来小板凳,坐在秦三月旁边。
“嗯。”
“哦。”
但秦三月不是这样的作者,她笔下的世界一定是她笔下的。一个世界的故事,从来不会结束,自然谈不上收尾,
“我有那么明显吗?”
吗?”白穗问。
白穗说:“我感觉今年你好少说话,整天都在写那本书。”
“或许吧,能起到作用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