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值夜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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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停下来,身体有些站不稳,残破的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别捣乱,我看得懂。”

    地面的车道上,除了指引的箭头,还有用灵力留下的只有灵体和灵觉者才能看见的警告文字:

    挂断电话,宗谷又看向京子。目光落到她身旁的另一位巫女身上,他忍住了让她站到自己这边的念头。

    两人相视微笑。

    Soya:正好排到了一起。

    宗谷一眼得出结论,而看他那副浑浑噩噩的状态,与游灵也没有太大区别了。

    夜晚的时间缓慢流逝着,上半夜还未过去。

    地上的文字警告出自前几天在此值守的灵觉者之手,内容又多又杂,几乎限制了灵体进入京都后所有可去的地方;

    “明白。”

    走过收费站的窗口,里面坐着的职员无知无觉,灵体却忽然停了下来,盯着脚下的地面。

    桐野:为什么学姐会在那里?

    他是两边的联络员,之前抽签决定的。

    有的人选择视而不见,而有的人想从源头改变这一切。

    褴褛的身影摇摇晃晃,一副随时都会被湖风吹下大桥的样子,两人都回头望了一会儿。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毫无征兆地,收费站外涌现出一大群灵体。

    “看得明白吗。”宗谷开口道。

    武器握着不太顺手,并非他常用的那把打刀,而是由机构统一配置的,不过用起来也不会有太大的滞碍。

    越是心怀悲悯,就越是痛苦。

    “是!”

    【莫入京都御苑。】

    他至少还留有几分意识,宗谷又想道。

    “——芳明同学。”

    宗谷随手挥舞两下,适应着手感。

    在灵觉者之间,有一种说法广为流传:能“看见”其实是一种惩罚。

    “那是……武士刀?”

    从琵琶湖大桥经过的车辆不多,灵体却没什么规律,时多时少,偶尔半天都见不到一个灵体,而下一刻却有灵体成群结队通过的情况。

    又敷衍桐野茜几句,宗谷收起手机,心思则随着湖风一起飘远。

    宗谷也转了过来,迎上她坚定的目光,又点了下头。

嗯。

    桐野:真可疑。

    望着不断靠近的灵体,宗谷单手握刀,另一只手拿出手机,将这边的情况转告给守在大桥另一边的灵觉者们。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她,他都要让另一个世界的秩序恢复如初,宗谷再次对自己说道。

    【神社庙宇,入者死。】

    宗谷看着他,“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好的,请务必注意安全。”

    简单而粗暴,而这只是对通过关口的灵体的第一道警告。

    京子轻唤一声,让他回神。

    “暂时不需要,你们做好准备就行。”

    “啊。”灵体又茫然地站了大半分钟,忽然对着没人的地方点了下头,继续往大桥上走去。

    【不扰民,不入户,违者杀无赦。】

    “需要支援吗?”

    Soya:如果是有意安排的,我早就让自己天天排夜班了。

    关心则乱,引起其他人的恐慌就麻烦了。

    【不可久留京都。】

    “你们也是。”

    “大家小心——”其中一名巫女高喊道,“优先保护自己。”

    桐野:还是很可疑。

    京子先回过了头。

    从某种角度来说,灵体是生命另一种形式的延续,但在形成之初就是残缺的,或多或少,死亡总会让他们失去一点东西;

    “嗯。”

    收费窗口里的职员们打着哈欠,又纷纷往后望,不明白那些巫女为什么忽然都摆出了一副严阵以待的姿态,手上还拿着一把黑色的武器。

    清醒而凶戾,温和却茫然,灵体们浑浑噩噩,却会不自觉地将自身的悲哀转移到旁观者的身上。

    宗谷抬起视线,一道身影踉踉跄跄地从车道中间走了过来,身体残破,两条胳膊像断了一般地垂下来,脸上无神。

    “啊。”他张着嘴,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同样也没有要回头的打算。

    “黄泉一日不恢复到最初的秩序,这种情况便不会消失。”

    一边低头看着,一边挪着步子,衣着褴褛的灵体半天才走到宗谷和京子面前。

    又是一个行将就木的灵体,大抵是介于怨灵和游灵之间的状态。

    她这副在意又不是特别在意的样子,到底已经察觉到了多少……

    然而真正会遵从的灵体并不会有多少,否则也不需要他们夜间在入京的各个路口执勤、白天到处捕杀了。

    ......

    只劝一次,多说无益。

    宗谷与车道另一边的京子对望一眼,开口道:“过去吧。”

    “优先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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