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得等到境界再高一点,至少跻身了上五境,再来挑衅这个城府深重的陈平安。
陈平安一直没动手,总不可能是垂涎她的这点美色吧。
当年在剑气长城重逢,刘羡阳就倾囊相授,教给了陈平安那门祖传的梦游剑术。刘羡阳一贯如此,当朋友,不小气。
剑修豆蔻心情沉重,仙藻觉得还真有这种可能。若青壤是那位蛮荒符箓第一人的“傀儡”,尝试合道的手段之一,就说得通了。
青壤丢了那块不剩下半点麂子肉的骨头,“确实不该这么早就主动招惹隐官的。”
那对在此歇脚的露水鸳鸯,最是发蒙。
一直在等个机会,等她打盹入梦。可是修道之人,本就梦寐极少。于是陈平安就一直耐心等着。
,就等于我见过你。”
这一手神通,大概可以称之为梦中神游他人梦。同一种剑术,陈平安跟刘羡阳,得其法入门的道路,还是不太一样。
那个背书箱的文弱书生,是堵门来了。
别看年轻隐官一口一个仙藻姑娘、豆蔻姑娘,什么青壤道友。也是个杀妖不眨眼的主。
陈平安伸手穿过篝火,双指捻动,好似取物,缩手之时,指尖便多出了一粒火苗。
青壤撇撇嘴,打定主意,不信这种胡说八道的鬼话。
他们在桐叶洲坏了陈平安的好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才对,耐着性子与他们几个聊了这么久,不像是隐官作风。
那白面汉子的双手早就规矩了,试探性说道:“几位仙老爷,不如放我们先行离开,就不耽误你们叙旧了?”
仙藻冷笑道:“走?能走到哪里去,如今整座山头都在阵法中,给你一百年也是在鬼打墙。”
陈平安笑道:“始终觉得自己是靠双手杀出的一番天地,足可自傲。不曾想还有这么个来历,竟然与那位道号‘云深’的老飞升扯上了根脚,到底跟陈隐官的普通出身,还是很不一样的。青壤道友当下心情很复杂,是吧?”
接下来年轻隐官说了一句让局外人仙藻都倍感毛骨悚然的话,“所以这些时日,很是‘挂念’豆蔻姑娘。”
“青壤”整个人轰然炸开。
青壤笑呵呵道:“谁让你们毛手毛脚也不挑个地方,遭报应了吧?”
不过再不开窍,也听出了双方是仇家。
那汉子哭丧着脸说道:“你们神仙打架你们的,何必殃及我们这些会点武把式的凡夫俗子。”
事实证明,这个选择是对的。
青壤长叹一声,果不其然,是被这个娘们连累了。只是青壤倒也不如何怨她。唯有那个仙藻,才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什么隐官,广寒城,浩然天下蛮荒天下的,他们只是吃山下江湖这碗饭的,听不懂,只知道聊得内容都很大。
只是谁都是靠本事攒出来的境界,总不能为了个公平起见,就跌境。
今日落在隐官手上,她是知道自己大致下场的。
豆蔻心中悚然,却依然疑惑不解,见过了面,又如何?山上术法万千,有此神通?
何况跌境一事,论次数,陈平安可谓是独一份的。
“南绶臣北隐官”,这个说法怎么流传开来的,说的就是这两位剑修,行事风格最不剑修,出剑最阴险啊。
照理说一位金丹地仙的自毁,声势极大,别说这座荒废多年的冷庙子,整座山头都要被汹涌气机给殃及,毁于一旦。
豆蔻说道:“发现我们的踪迹,他肯定《真正的持剑者》)
如果同境,如此精心谋划,不说青壤之于桐叶洲,就是萧形,都有可能在莲藕福地得逞。
妇人悄悄扯了扯领口,露出些白腻景致。
只是那会儿陈平安根本没法学,这门剑术门槛太高,时至今日,即便有了境界做支撑,陈平安也只敢说自己是学了一点皮毛。
那萧形隶属于蛮荒癸酉帐,早年在剑气长城战场上被宁姚重伤,当年萧形登岸桐叶洲,她与豆蔻是好友,便一路同行游历。等到萧形落入陈平安手中,被翻检记忆,来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搜山”,萧形眼中所见画面,就有女修豆蔻。因此陈平安心相中就多出了豆蔻的一幅浓墨重彩的挂像。
但是陈平安一直在克制,没有着急动手递剑,就是不想打草惊蛇,万一豆蔻真与那滑如泥鳅的符箓修士结伴行走桐叶洲,容易因小失大。
萧形明知不可力敌宁姚或是陈平安,她就想要在福地之内造就出一场席卷天下的瘟疫。
仙藻神色苦涩,以心声小心翼翼问道:“他为何还不动手?”
她在那边开设书铺,雇佣手民,不惜低价赔本,售卖那些动了手脚的香艳书籍,再加上她暗藏了几副瘟神干尸。
通过卖出去的十数万本书籍,再加上没有买书却过手翻阅的看客,数量已经相当可观。一旦爆发瘟疫,顷刻间就会席卷天下。
而这些因果,很大一部分,得算在福地的“地主”陈平安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