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言见多了肮脏的交易和下作的构陷,对顾宗严的事倒没有感同身受,只说:“现在已经不是沈时康和顾宗严的问题,而是沈家和顾家的问题。”
“那你怎么想的?”江路童记起虞獍说过的话,从小就在孩子心中种下仇恨的种子。
沈秋言双手紧握,沉吟片刻,无奈地吃笑:“沈家一向贯彻中立,提倡平衡顾家和封家,此时若是站到封家一边,有些人一定会趁机连沈家一起拉进战局。”
另一边,周磬又接到沈秋言的电话,听起来情况严峻,他见天色也不早了,便留虞枭在他家过夜,自己还有些公务需要出去一趟。虞枭也正借用着周磬的手提处理积压多日的案子,笑着挥手让他去忙,不用在意自己。两人没在一起前,都属于工作繁忙的群体,也都很体谅对方工作的重要性。
将思思安全送回家后,又婉拒了思思母亲的热情,才腾出功夫联系虞獍,她把今天自己的所见所闻无一错漏地汇报完,虞獍表示自己会找人去查监控,江路童本以为会挨骂,等了片刻,虞獍竟然只说让她先回杜叔叔家中。
周磬此刻正坐在沈秋言的会客书房里,等着沈秋言哄好该睡觉的女儿。沈秋言进来关了房门后,已经褪去了刚才的慈父模样,他也没等周磬问,直截了当地开口:“时康的事,可能跟顾宗严有关。”
“她去晚了,就来家这边等我。”思思心思单纯,没识破浅显的谎言。
么掩饰情绪,脱口而出:“路童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送走周磬,虞枭忽然觉得他们似乎还没开始热恋,就提前进入老夫老妻的状态了,交往初期,他本还担心两人因为各自工作的关系,在一起的时间肯定会被压缩得很紧张,却没料到,这种离多聚少反而创造了周磬对他的依恋。虞枭幸福地笑着,顺手刷新邮件,准备回复客户,发现居然又有一封未读邮件,点开一看,他便愣住了,上面并不是律所的业务相关,而是一封私人信件,只有短短几行,约他今晚在他父母的墓地见面,署名是他熟悉的两个字——枭獍。虞枭久久盯着这个署名,内心波澜,难道是那帮人?他们怎么知道的?
“本想着送去亚港,但那边他认识的人太多,”沈秋言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暂时先送出去W国。”
周磬冷哼,嘲笑道:“那顾家还算是手下留情了。”
虞枭拿起手机,又把周磬留在家中的“女武神”套在身上,叫来车,独自一人赴约。
思思相信了她的话,笑着解释:“你是说玛瑞姐姐吗?之前你不是问起过她吗?”
“我一时没认出来。”江路童心虚地辩解,“她怎么没去学校找你啊?”说着,拉着思思返回车里。
挂断电话后,虞獍看向杜正德:“杜叔,你也先回去吧。”
“沈家打算怎么安排沈时康?”周磬知道沈时康对沈家无足轻重,但因为他深得沈韵敏的宠溺,恐怕其他人还要多花些功夫说服她。
听到这个名字,周磬微微皱眉,瞬间想通前因后果,跟顾宗严有关,顾宗严最近能有什么事,他一清二楚,语气不屑:“他找人干的?!”这话虽没指名道姓,但沈秋言知道是说的沈时康。
周磬叫来朗叔送自己,临走前,亲了亲虞枭:“你要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江路童体谅警察的苦心,没有将她父亲藏匿枪支的事扩大化,否则,这孩子可能真的会相信那个女人的说法。
周磬心里很明白沈家的中立不过是生存之道,只是近来各种突发事件都针对着封家,沈秋言拿不准是不是顾家的手笔,但如今知道顾宗严居然也被“拿”来对付封家,那背后推动这一切的人,是不是另有企图,又会不会借沈时康把沈家也牵扯进来,到时,新城必然乱成一团,有人浑水摸鱼,有人渔翁得利,沈秋言虽然清楚,“乱”可以趁势而起,但他和沈家不能做了别人的枪,遂了他人的意。
杜正德虽然不怀疑虞獍的能力,但他们没摸透偷偷塞信封给虞枭的用意,虞獍熟练地别好手枪:“我哥猜得不错,这人并不打算搞死他,否则在医院就可以动手。”
思思想了想犹豫了一下:“是,但她总说,我爸爸的死不是意外。”
思思似是想起了什么,腼腆地说:“我以后也想做律师,就像虞叔叔那样的律师。”
“怎么,你打算站到反对顾家的那一边?”
沈秋言长吁短叹:“姑母没有说得特别明白,只说顾家的嫌疑最大。”
“嗯,你说得对。”江路童鼓励她,“就算做了坏事,也要由法律来审判的。”
“好啊,我会转告他的。”江路童伸手摸了摸思思的头。
江路童留意到街边的监控,想着先送思思回家再做打算:“这个姐姐也很喜欢思思。”
“可是警察叔叔都说是意外了,”思思努力表达自己的想法,“而且,我爸爸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又怎么会有人想害他呢。”
江路童只得随机应变道:“我开车经过,看到你和一个女的走了,担心你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