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怎么样,有意向吗?”中介停下来,看看周楷之又看看戚然。
他不是有男朋友么?
听了这话的中介和周楷之一起哆嗦了一下,中介怕到手的单子跑了,有些犹豫,戚然却让他放心,还说要是谈妥了中介费一分不会少给。
“嗯,是挺巧的。”戚然看着周楷之说。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种紧张竟然会在看房时达到顶峰。中介给他发来定位,他一眼就认出这是戚然家的小区,心脏开始怦怦跳;中介带他找到目标楼号,周楷之步子都忘了怎么迈,可他偏不信邪,戚然从没说过要租掉自己的房子;但当中介按下电梯里的数字按键,带他站在熟悉的防盗门门口,他盯着眼熟的小牛春联时,才知道巧字是作何解。
周楷之:“然——”
每天的早课八点开始,周楷之提前四十分钟到单位,扫地拖地,整理办公桌,烧热水。第一天他来得悄无声息,回去想了一宿,第二天临走前特意把自己的电脑开了机,还跟小刘聊了几分钟,留下了自己来过又走掉的痕迹。
伤口不用再缠纱布的时候,他接到了组织部的来电,和他同一批的新员工已经全部入职完毕,将于下周开始岗前培训,他和潘主任打了声招呼,周一直接去政府会议室报了到。
周楷之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说基本好了,戚然说伸出来我看看,周楷之就张开手,被烫的部位已经愈合,新长出来的皮肤看起来有些薄,但完全长好后应该不会留疤。
又觉得走之后一声不吭有点不太仁义,他就隔段时间给戚然发个信息汇报伤情,一个大拇指能被他翻来覆去看很久。
但中介先于他开了口,跟戚然介绍周楷之说这位是租户,跟周楷之介绍戚然说这位是房主,你们二位一个想租一个想住,就在我的牵线下一拍即合了,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缘分呐。
“来来来,进来说。”中介没给周楷之说话的机会就把他拽进屋,给了他两只鞋套,戚然将他们领到目标房间,中介专心给周楷之介绍,戚然抱着胳膊,靠在门口继续研究周楷之。
戚然收回视线,叉了块苹果问:“你怎么自己出来看房子?男朋友呢?”
不用干活就能拿钱,中介对戚然千恩万谢,拍掉周楷之偷偷扯住他衣角的手,兴高采烈地走了。
闹了别扭所以出来租一室,矛盾看来不小,戚然乱七八糟地猜着,突然听见周楷之说:“没有。”
这周的戚然很忙,周楷之每次回去都没能碰见他,今天培训结束了,下周一怎么都能见到人,想到这周楷之又有些紧张。
怎么感觉过得惨兮兮的?
周楷之滚了下喉结,说,除了喜欢男的,其他都是。
“没吵架?那为什么租房子?还这么巧租到我家。”戚然问,“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不对啊我也没跟你说过我要租房啊?”
见他沉默,戚然猜到什么:“又吵架了?”
“出来说。”戚然站直了,转身时又指使周楷之,“自己倒水。”
将近半个月没见,周楷之好像瘦了,他个高,稍微瘦点就特别明显;运动外套也好像很薄,晚上穿出去没准会感冒;袖子略长,盖住了他受了伤的右手,戚然盯着那里瞧,瞥见了指尖缝隙的一点凹痕,还泛着红。
“房子一直都在租,来你这真的是巧合,我也是到了门口才知道。”周楷之发现自己无力圆谎,只好低着头说,“我搬走其实是不想麻烦你,你那段时间也挺累的,我看你没同意就瞎扯了个借口。”
还自己过来看房子。
周楷之喝了口水,捧着杯子想词。
“伤好了吗?”戚然瞄着他的手。
,生怕不小心被发现撒了谎。
周楷之看着戚然的眼睛,心猛地沉了下去,其实在见到戚然家门牌号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今天想签合同的计划泡汤了。
话一说完,戚然那边没了动静,周楷之搓着杯子外壁,余光瞥见戚然看了他片刻,然后问他,哪些是瞎扯。
没有朋友要来T市,也没有房子能暂住,更没什么男朋友。
戚然看见他后也愣住了,那神情一看就是在脑内风暴,恐怕得将他想象成一个谎话连天的屁精,或者心思狡诈的小人,总之得需要他解释。
周楷之端了两杯温水放到茶几,又返回厨房端了个小果盘出来。
中介用模板化的语言给周楷之介绍这间卧室,周楷之心不在焉,戚然的目光直勾勾黏在他身上,盯得他虚汗直冒,他附和得随意,却打心底希望中介能一直这么聒噪下去。
脱岗培训持续五天,意味着这一周他们都不用回本单位干活,吴凯等三人轻松得长舒口气,只有周楷之在盘算着怎么样能抽出时间回办公室看一眼。
屋子陡然静下来,周楷之再不能装死,转过身叫了戚然一声:“然哥。”
戚然姿势没变,又看了周楷之固定的后脑勺一会儿,对中介说:“你先回去吧,我们俩单独聊聊。”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