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前看了看表：“现在时间差不多了，应该能查到一些。”
石头和阿鹃也赞同，唯有简黎明压了另一个注。
周楷之没说话，领班劝他再想想，三倍功德呢，多少人盯着的位置，说不要就不要了多可惜。
石头准备好的答案没派上用场。
可周楷之却说，用不上了。
“怎么都在这？”
回到地上，天已经完全黑了，周楷之沿着大路向前，内兜里贴着他心脏的那张纸烫得他发抖。
只有阿鹃在想，竟然真让简黎明这小子给猜中了。
更衣室里，领班进来数完人头让大家迅速上岗，同事们陆续散去之后，周楷之和领班说了自己的事。
一开始，领班给他安排的任务是给地狱里的灵魂行刑。
“周老师，你不再考——”
目送戚然离去之后，众人对周楷之的状态很不放心，又不能在大门口等，就约在千丝局石头的办公室，因为夏无前说，周老师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去千丝局查戚然的下落。
渐渐的，周楷之耳朵里那些挥之不去的惨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戚然的碎碎念，他对着周楷之从来没有好气，可周楷之却觉得只要戚然活着，活得健康不再受苦，就怎么样都好。
他为什么写信？又为什么扔了？
门卫和他搭话，他耳边朦朦胧胧，听不真灵，目光从大门移到旁边的小路口，他走进去，沿着楼梯层层向下，来到了熟悉的大门前。
每天晚上，他都要在这里站上三四个小时，灵魂凄厉的惨叫声里，他一遍遍想象戚然在这受苦的样子。他想戚然的一身伤，想戚然掐住戚大壮脖子的那个瞬间，想戚然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想他从没真正理解过戚然的遭遇，想无论案子真相如何，他都要对戚然好一点，再好一点……
任务没能完成，他被发配去门口站岗。
深红色信封递到周楷之手上，周楷之端详了半
他话一出，在场的三人都愣了。
“是我的，谢谢。”他收了信，走进了电梯。
油锅沸腾，他必须将灵魂放进去炸上三分钟，可他刚把人叉起来，眼前就浮现了戚然的脸。
“周老师，今天早啊！”侍卫和他打招呼，他点了下头，在机器上按下指纹。
电梯门开了，周楷之正要走进去，身后有人叫住了他。
身后是有罪灵魂们的惨叫声，这是他每天工作的背景音。
办完离职手续，周楷之按下了地狱门口的上升电梯。
夏无前输得猝不及防。
花田的入口他没找到，直接踩着花趟了过去。
周楷之垂下眼，睫毛深深盖住眼睛，不仔细看的话会觉得他在哭，片刻后，他问石头：“上辈子，我和戚然有关系吗？”
“就这个问题，查吧。”周楷之打断石头的话，石头看了看阿鹃和夏无前，把之前的答案扔进碎纸机，重新输入关键字，找到了周楷之想要的。
有灵魂追逐打闹，给他撞进了亮一点的那条路上，他迟钝地反应了下，凑活着朝前走。
周楷之想现在就拿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却又舍不得这么快就读完它。
“周老师，你就说你想问什么吧，我会尽全力帮你查的。”石头诚恳地说。
“辞职？”领班惊讶，“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
这是戚然留给他的信，戚然临走前一天写的。
戚然给他写了什么？密密麻麻那么多字，究竟都是什么内容？
从戚然头七出狱后开始，他就在这谋求了一份狱卒的工作。
他按规矩登了记，走到石头所在的楼层，本以为会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此刻却坐了不少人，石头，阿鹃，夏无前，周楷之站在门口，愣了愣。
“周老师，等等！”是他的门卫同事，急匆匆地跑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纸，“这个应该是给你的吧，昨天从上面掉下来的，正巧落我桌上了。”
周楷之不解，接过来看了一眼，很快就放下了。
刚才他只扫了一眼，看见了开头他的名字和落款的日期，就忽然明白了。
晚风清凉，吹来阵阵茉莉花香，周楷之循着味道，最终在千丝局门口停了下来。
得到这份工作的过程他不愿再提，就像领班所说，这是一份肥缺，三倍功德人人渴望，最终被他周楷之得到了，他无比珍惜。
“你们怎么猜的？”周楷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今晚回来这，走到这是花香指引，想进来完全凭意识。
石头和夏无前看着他，阿鹃给他搬了把椅子让他坐下：“我们猜到你会来这儿，就一直在这儿等你。”
每晚下了班回到家是他最幸福的时刻，戚然有时候会等得睡着了，听见他回来就会醒过来，一边抱怨他回来的晚，一边给他加热变凉的饭菜。
到城里后，他又忘了自己监狱的方向，稀里糊涂来到了自己学校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