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如此顺利，他本该松一口气的，为何眼泪却不停地往下滑。
……
而后下了榻，双腿哆嗦着穿好衣服，推门出去。
……到那时，他多少该能释怀了。
冬季大雪肆虐，寒风犹如鬼嚎，便是非冬季也有荒漠千里，寸草不生。
四下里狂风怒号，裹挟着砂砾吹在脸上犹如刀割。
“……对不起，原谅我。”他侧头在容问耳边呢喃，“原谅我。”
怔了怔，他擦掉了脸上泪水。窗外有日光投进来，隔着床帐照亮满榻狼藉。
上一眼，留下一枝雪白的山栀子在他枕畔便飞快逃离。
“你为何不告诉我……那小狐狸原来是你？”他垂头吻了吻容问，眼泪尽数滴在他脖颈。
只是他醒来时已经泪流满面。
上次来到此地还是五百年前，那时他神魂碎裂，沉睡了五百年。
外头天气正好，天穹碧蓝如洗，熏风和软。
他似乎不太敢直呼他的名号，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恶神大人，你等着我。”
他抬头眯眼望了望天……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感受日光了。
终于有一天，他偷溜进宫殿，小心翼翼在明知唇上偷偷吻了一下，吻完红着一张脸，舔舔嘴唇说道：“我要走了，以后不来看你了，我想要变的更强大……”
……更没想到他竟然记了自己整整一千年。
北境边远苦寒。
旁侧容问睡的很沉，呼吸绵长。焉莪很有效果，他只不过喂给了容问一口浸过的酒，便能叫他轻轻松松沉睡上数十年。
千年之前他曾经就过一只化型都不完全的小狐狸，没想到那小狐狸竟然是容问。
明知做了很长的梦，又或许不是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