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意摇头示意不知，心下也奇怪的很。他们进村子有一段时间了，却愣是连一个人影都没见到，不知道怎么回事。
“殿下，那边有光亮！”
“废话！还用你说？”为首那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上前躬身对岳扬道：“这位大人，还是快送殿下回去好好休息吧，县令大人这边……这边……”
这是他们计划好的。
三人默不作声的赶路，出城之后骑上事先准备好的马，没过多久便到了城郊。
“殿下，公子，人走了。”
城内客栈，曹志冲派来的人一大早便等在门口，要带虞意周游稻泽城。
眼看着日头就要升到头顶，肖覃前前后后进去看了好几次，都说人还睡着，不让他们发出半点动静。
虞意皱了下眉。
可门内分明有响声，像是锅碗瓢盆被撞倒的声音。
“殿下，怎么一个人也没有。”三人走在空荡荡的路上，一名侍卫小心翼翼的问道。
虞意假装宿醉难醒，实则暗中带着两个人先行一步前往城郊，留肖覃和岳扬在客栈周旋。若是村子里真有什么情况，再通知他们过来。
“……你别跟进来！”
肖覃扶着虞意进门，曹志冲手下的人也想跟进去瞧瞧，被岳扬拿刀鞘一拦，犹豫片刻还是停在门外。
他们出客栈时天还早，但走了这么久的路，也该到庄稼人起床的时间了。难道他不懂，此地农户另有什么讲究？
无人应答。
“殿下好演技。”肖覃轻笑道。
掌柜的见状一懵，看到紧跟着进来的官府中人，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了，连忙招呼人给贵客烧热水，送醒酒汤去。
虞意点点头，翻身攀上一堵院墙，正好避过前来巡逻的官兵。
“幺——”门内传来一声惊叫，随即又急刹住车，卡在嗓子眼里半上不下的。
“有人吗，我们不是坏人，是官府的人！”侍卫又敲了敲门。
这事态发展，好像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
“公子，请问殿下起了吗？”
岳扬佯装不悦，“没见过陪客人喝酒，主人家先睡着的！得亏今日殿下兴致好，才不跟你们计较！”
“殿下，怎好喝这么多酒！”
“都退下，别打扰殿下休息。”肖覃扬声吩咐。
“还没。”肖覃打开门，闪身出来，小心不让寒气窜进屋内——尽管屋内一个人都没有。
“要不
三人又静待了片刻，谁知门内听他说“官府”，干脆彻底没了动静。
岳扬静等片刻，转头敲了敲门，门内两个人影紧紧贴在一起，他……不敢进去。
两人多年主仆，配合无间，几句话就把周围站着的衙役给吓住了。其中一人小跑着进酒楼看了一眼，就见曹志冲不省人事的倒在桌子上，周围酒杯酒壶倒了满桌，狼藉一片。
“小声些，别吵到殿下。”
岳扬挑了挑眉，那几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没再坚持，行过礼便退下了。
虞意不理他，只大声吩咐道：“回府！别磨蹭！本王要睡觉——”
“端王殿下怕是醉了。”一人小声道。
肖覃不答，推着他往隔间走，“快沐浴休息，明天只怕是要早起。”
岳扬见虞意醉成这样，开始时还吓了一跳，待到察觉肖覃递过来的眼神，顿时明白过来，装作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抢上去，踉跄着扶住虞意。
三人立刻摒弃凝神去听，还没等听出个什么名堂，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突然被撞开，里面滚出来两个黑煤球一样的小娃娃。
东方微亮，夜色的浓黑已经褪去，只留下几抹水洗的淡蓝。
虞意环视四周，只有树影和鸟叫，一些农具随意的堆在路旁，看样子有好些日子没用过了。若不是门内的响声听得真切，他几乎要以为这是座空城。
“是。”
晨光熹微，几乎看不见什么光亮，一行三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从客栈后墙翻了出去。
“殿下，前面左转，有条小路出城。”一名侍卫低声道。
“我去找他，殿下沐浴，记得喝醒酒汤。”
“是是是，您说的是。”
虞意斜睨了他一眼，“长本事了，学会打趣人了。”
岳扬冷哼一声，驾起马车回到客栈，肖覃扶着虞意出来，后者看起来头疼欲裂，神情恹恹的靠在肖覃肩上。
……
“嗯，一会还要再找岳扬交代一番。”
*****
“是。”那人恭敬的点点头，站在旁边等。
其中一个怀里抱着半块馒头滚到虞意脚下，迷迷糊糊的伸手扯出虞意的袍角，抬起头，响亮的一抽鼻涕。
“知道了。”虞意声音传来，一派清明。
两名侍卫呆愣在原地。
“去看看。”虞意走过去，抬臂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