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一瞬间,当生理上的疼痛微妙地抵消了一些心理的痛苦,给他带来了刹那的轻松时,司徒诺却明白了那些失意落寞之后喝酒的人,因为借酒消愁真的有用——哪怕只有那么短的一个刹那。
“客官想要清酒还是烈酒?”
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喝酒,为了消愁。
“送几壶酒来天字二号房。”
小二一边将酒和酒杯摆在桌子上,一边开口说到。
烈酒入喉,司徒诺顿时觉得喉咙像是被火烧刀割一样难受,怨不得这酒的名字叫烧刀子,确实是名副其实。
司徒诺抿了抿嘴角,原本想说清酒,却不知为何临时改了主意。
“徒有虚名。”
第二壶烧刀子也全部下肚后,司徒诺其实已经感觉不到烈酒的火辣了,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意识还想着再叫一壶,身体却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
“咳!咳咳咳!”
“好嘞,客官您稍等。”
酒是不好喝的,除了火辣辣的刺痛感,司徒诺没有其他任何感觉,他不能理解那些爱酒的人为何会对这样的事物如此执着。
见他这样,小二也看出他此刻的心情不佳,于是识趣地离开,留下司徒诺不断重复着倒酒喝酒的动作。
“小二……”
低头看着竹制的桌面,司徒诺死死地握紧了拳头。
抬手,又是一杯。
“清……不,烈酒吧。”
“客官,这烧刀子啊,可是我们这十里八荒最烈的酒了,正常人喝上一壶就差不多了,我先给您拿一壶,您要是喝完了觉得不够,再开口要。”
第202章 渡我渡众生(21)
司徒诺今年十九,还有不到半个月就是他的生辰,过了这个生辰,他就弱冠了。
可是,那个人不喜欢他。
然后又是一杯。
小二说着,伸手比了个大拇指,司徒诺摇摇头,没有在说什么,只低头倒酒。
他受不了的,他受不了时絮影冷淡的眼神,受不了时絮影可能出现的回避态度,可是他更受不了看着时絮影和另一个人谈笑,游离在属于时絮影的热闹之外,这会让他想要发疯。
司徒诺朝他点点头,待他关上门离开之后,伸手倒了一杯酒,闭着眼睛一口灌了下去。
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司徒诺很快又叫了一壶酒。
沉默许久,司徒诺推开门,声音有些涩然。
“客官好酒量,我在这干了这么久,像您这样喝了一壶烧刀子还没醉的,那是真没几个,佩服,佩服。”
只要一想到时絮影在得知他的心意后可能露出的疏离的眼神,司徒诺就觉得心头一阵发冷。
司徒诺在心里问自己,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撕心累肺的咳。
“多谢。”
他终于也有一天,有了自己求而不得的东西,有了自己无论如何也想留住的人。
在佛?教的时候,师傅常说他有佛?缘,因为他自小六根清净,从不受外物影响,可现在,师傅若是看见他这个样子,大概也会觉得意外吧。
司徒诺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他本无畏于世间万物,即便是死亡,于他而言也不过两眼一闭,没有欲望,自然也不会有遗憾。
小二热情地应了一声,当下就停了动作走进厨房,没多久,就端着一壶酒和一个酒杯进了天字二号房。
司徒诺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是最烈的酒,可他喝完了整整一壶,竟然还能够保持清醒。
[醉了吗?]
楼下,穿着粗布短打的店小二正在擦桌子,闻言抬起头来,殷切地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