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了一声。
乔泽湘也装作无事发生，身旁有人嘻嘻经过，她仿若闻到了满园花香，笑道：“是啊，花也……很香。”
“裕儿，你不是说过，想去做一个教书先生吗？像我们先祖苏铄一样，富贵非他所愿，浮名可抛，权势不要。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苏盛说，“你可以提前做这件事，我们苏家人，不一定要做官。”
“阿湘，你若是进宫，以后我们再难相见，我便少了一个朋友，我自然是不希望你去的。”苏蔓之诚恳道，“可是，我的意见无足轻重，你遵从自己的想法，去与不去，都在你一念之间。”
两人走了一段无言路，两人都心知肚明，这应是她们最后一次，一起走在街上了。
“一年。”苏盛摸着胡子，说，“一年之内，你们不能再见面，如果一年之后，你们还彼此喜欢，没有改变心意，爷爷便同意你们。”
可苏蔓之好像不这么想。
“怎么会无足轻重呢？”乔泽湘定定看着苏蔓之，说：“阿蔓，你的意见，在我心里，比天下万姓，都要重要。”
苏蔓之缓缓将自己的手抽出，不看乔泽湘的眼神，她笑望着星空，说：“今夜的星星真亮。”
苏裕思考片刻，说：“可孙儿是太子太师，阿敛是太子身边人，即便我们二人刻意避开，也很难不见面。”
“裕哥哥，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孟敛说，“一轮春夏秋冬，很快就过去了，只要我们心里还有彼此，便还有很多个春夏秋冬可以一起过。”
苏盛说：“小孟他……的确很好，但是，裕儿，人在一时冲动之下，很容易误以为真。爷爷相信你能看得清自己的心，可你的心便真的不会变吗？爷爷可以同意你们，但有一个条件。”
苏盛将苏裕叫过来，问：“裕儿，你是真喜欢小孟？”
苏裕哦了一声，语气似是不太高兴。
“不就是一年嘛，十年我都试过了，不还是没能忘记你。”孟敛笑着说，“只要你爷爷同意便好，我没有关系。”
苏蔓之说：“时辰不早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爷爷，孙儿不是一时冲动。”苏裕说，“不过，是什么条件？”
苏裕从背后环住孟敛，将头靠在他肩上，扬起声音说：“阿敛，你当真这么潇洒？一年不能相见，这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苏蔓之点头。
乔泽湘说：“阿蔓，我想跟你说说我是怎么碰上我爹的，你想听吗？”
孟敛转过头，笑问：“裕哥哥，你呢？你想好去哪了吗？”
苏盛笑道：“抉择并不难，若是一年之后，你二人真的分开了，裕儿，你可以重新做官，或者去做别的想做之事。”
苏裕说：“是。”
“爷爷真是考虑周全，孙儿告退。”连退路都给他想好了，苏裕心中复杂，躬身退下。
大陈有个条例，只要官员提出辞官请求，不管官位轻重大小，皇帝都不能阻拦。所以，只要苏裕想辞官，随时都可以。
“阿敛，这一年你要留在宫中吗？”
从苏蔓之拉过她的手，带她走出无助的时候，她便已经觉得，苏蔓之太重要了，至少……于她而言。
乔泽湘便将陈茶之事、邻里争吵之事以及改革之事说了一遍，最后说：“虽然我娘说……他并不守承诺，可我还是想试试，阿蔓，你觉得我应该进宫吗？”
乔泽湘说：“好。”
乔泽湘上前一步，轻轻握住苏蔓之的手腕，问：“阿蔓，你不明白吗？”
“我若不留在宫中，肯定忍不住就去找你了。而且……太子殿下对我这么好，我想再陪他一年，改革之事……蟠根错节，攀藤附葛，殿下这一年，定然会很累，我再陪殿下走一段。”孟敛缓缓道。
苏蔓之倒退了一步，讶道：“阿湘？”
哪里有花？那不过是胭脂的香气。
苏裕说：“爷爷，请容孙儿与阿敛商量过后，再给你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