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幸福被蒙蔽了神智,看拉米迩冲他发脾气撒娇,性情娇俏依旧,便不再怀疑什么,却未曾想自己以为将心上人捧到了心尖尖上,千般万般对他好,对方却受着这样的委屈。
穆奂沧下旨时说得含糊,是因为这里面有他的私心,太清楚的话,怕是会落了话柄。他觉得丞相懂,丞相却枉顾了他的信任,故意钻了“圣旨言之不详”的空子,去与西域谈。
拉米迩气得不轻。
拉米迩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便一拳打到了他的肩上,力道不大,怒道:“你!”
他坚定了“灭辽国”的想法——大不了到时候灭了辽国后,他给穆奂沧的待遇好一点。
按道理来说,他应该主动去迎到来的皇帝,但是他心中愤懑,还有几分迁怒。要不是穆奂沧信任错了人,那他哪里会嫁到这里来?
拉米迩的试探无疑会打草惊蛇,但是也无关紧要了。
这段时间,两人没有再做爱。
——穆奂沧本人的意思根本不是亲自和亲,他是想让西域派出个大臣之女与他辽国的某大臣和亲。
就算他误会了穆奂沧,但是这些辽国人也委实狡诈狠毒。
可是,现在国家大事当前,并不允许他耽于情爱。
孙公子的身体抖了起来,又向他磕了个头,“娘娘,家父也是为了辽国与西域之间的和平……若非如此……”
穆奂沧摸他脑袋,捏他脸蛋,都被他给一把扒拉开了,后来,穆奂沧干脆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坐到了椅子上。
他是太爱拉米迩了,以至于他分明讨厌屈于人下,更讨厌被人侵入,也克制住了生理的反感,将主动权交给了拉米迩。
拉米迩的行踪逃不过穆奂沧的眼线。
“只是……唉,最近陛下得知了一些当年令尊作为使臣到我西域的内情,好似挺生气的。本宫也劝过他,只是……唉。”
孙公子对于丞相的想法说得颇是含糊,拉米迩却能够猜到一二。
他回过了神来,又注意到自己脏了的裙摆了,一时间就更气了。
无非是察觉了穆奂沧喜欢西域太子,加上西域太子嫁到了辽国来,对西域也是一种奇耻大辱,又断了皇族的传承。
事实上,在几日前,穆奂沧就已经将事情查得一清二楚了。只是,大战在即,丞相是他的股肱之臣,更背后牵扯势力甚广,他当前还暂时动不了他。
无数次做梦,哪怕是梦见拉米迩对他笑一笑,抱一抱他,都足以让他醒后雀跃数日,而如今拉米迩属于了他,成为了他穆奂沧的皇后。
他在茶楼冷静了许久,直到有宫侍来同他说,陛下阅兵结束回城了,听说他在这里,朝这里来了。
穆奂沧打算在最后的关头将丞相的价值压榨完,是以也没有透露自己知晓了真相。
原本酝酿好的一肚子话也全被他抛之脑后,他只问了拉米迩一句是不是自愿嫁给他的,当拉米迩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将人给压倒在了床上,脱去了他身上的衣物,抚上了那叫自己垂涎已久的肌肤。
当年,穆奂沧大军压境西域,是为了堵住朝中大臣的嘴,而派使臣去谈和亲也是为了有个由头将物资援助给西域。
第20章
然而等到了床上,拉米迩就躺在他臂弯里睡着了,身子微微蜷缩,温湿的吐息就喷吐在了他的胸膛上,丝丝缕缕地缠住了他的心脏。
因此,他看见穆奂沧进了雅间来了后,便气鼓鼓地转过了身,背对他,也不起身行礼。
但是,当心心念念多年的心上人着凤冠嫁衣,娇羞地坐在他的床边,面如桃花地将他望着时,他在一片红色之中沉沦了。
*
他们就离得那么近。
“当年西域遭遇天灾,朝内大臣都说要起兵攻打西域,陛下曾作为质子在那里待了六年,被他们视为耻辱……”
是他在梦中都不敢想象的事。
“阿蕴这是怎么了?”
他抓住了拉米迩的手腕,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阿蕴,你听我说,我不日就要御驾亲征了。等我回来,我想与你谈谈
只能等战事结束……
——这样事后被追责,丞相也算不上是欺君。
穆奂沧在恼自己。
“若非如此什么?”
本来他是感到奇怪的,他是想要把拉米迩的心意问个清楚的。
床上那面方巾本来应该染上新娘的处子血,结果染上的却是他这个皇帝的血。
孙公子告退后,拉米迩捂住了砰砰直跳的心脏,努力地冷静整理从孙公子那里得来的信息。
拉米迩与丞相之子的对话也被人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送给了他。
事后,他抱拉米迩去清洗,对方像是只小猫儿似的窝在他的怀中,任由他的手掌在他身上按揉,乖巧又柔软。他本来想问的,却也没问出口,心想,再等等,等回到了床上再问。
“谁惹阿蕴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