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她回绍都,臣别无它事。”
朕不明白,青竹姑姑笑了,道:“这不就是走回原地了。”
百里沭笑了,一身灰青色的袍子显出几分仙风道骨,可面容上的笑又带了些凡尘的奸佞,“臣今年二十三岁,二十年后,臣还是二十三岁。”
“罢了,陛下可知李璞瑜?”百里沭换了语气,满含沧桑。
反正朕不会娶!
过了半月,并州来信了,逍遥侯挂印而去,早已辞官,不知去向。
百里沭来无影去无踪,回来后也不上朝,倒是日日令人来问逍遥侯的动向。
朕冷酷拒绝:“朕不想见姑母,国师怕是身子不适,不如先回去休息。”
百里沭走近,拾阶而上,走至龙椅前,望着朕:“陛下,你今年十岁,二十年后呢。”
朕无奈,“国师,朕不娶老女人,你的年龄太大了。再者你惦记人家的妻子,又来做朕的皇后,如此三心二意,朕也不能要你。你既然想见姑母们,不如去明望山。听闻每年她们都去明望山拜祭故人,你若等等,必然会有收获的。”
朕呆呆地看着白纸上的黑纸,许久没有挪开眼睛,上面写着:出宫后北走三里地,往东走三里地,再往南走三里,最后往西走三里地。
“她骗朕,朕要将她绑起来挂在城门上。”
“可,你拟旨。”朕答应下来。
“国师累了,不如回府去休息,你若实在孤独,朕给你招亲,如何?”
百里沭面露颓靡,眼中生起悲伤,朕忽而有些不忍了。
百里沭颇是古怪,浑身散着与常人不一样的气息,就连她的眼神都与常人不同。
朕哦了一声,国师是不是脑子有些毛病,世间哪里会有什么长生药,人的寿命有限,倘若有长生,凡胎**,岂不是会造成世间大乱。
“陛下,臣就做你的皇后。你若下旨,臣给你算出将来的皇夫是谁。”
“不知。”
朕笑了,“逍遥侯离京近乎十年,你更是多年不归,你二人岂有瓜葛。”
“你又来骗朕!”
“召她回来做甚,姑母临走前说了,无事不要叨扰逍遥侯。”朕不耐,站起身,欲吩咐御林军,百里沭眼中闪过狠厉,“陛下,逍遥侯拐带臣的妻子走了。”
朕将信给了国师。国师不信,反倒揪着朕的衣领,凶巴巴地瞪着朕:“既然她不回来,陛下不如立臣为后。”
朕探头去看,目光凝在‘携妻入京’四字上,一瞬间懵了,“都已经十年了,你还惦记人家妻子呢。”
“陛下还小,不值得臣以下犯上,陛下还是传旨为好。”百里沭略显不耐,眉眼存着一种朕从未见过的戾气,朕不妥协,“朕是天子,你为臣下,岂敢威胁朕。”
或许国师知天文地理,通晓古往今来,注定不平凡。朕想起自己未来的婚姻,顺口一问,“国师,你若算出朕的未来皇后在何处,朕就召回逍遥侯。”
百里沭停了下来,望着朕,似乎不信,只道:“陛下可知臣为何离开京城?”
“陛下不如去寻你的小皇夫。”百里沭甚是张扬,提笔写下一个地址,带着朕的圣旨就跑了。
朕当即闭上嘴巴,警惕地盯着国师百里沭,这等隐秘的事情,她是如何知晓的。
朕是天子,不能有人踩踏朕的威信办事,青竹姑姑却道:“国师一向如此,与李皇后又是好友,陛下不如饶她一回。”
“陛下将来立的是皇夫,没有皇后,若想知晓皇夫在何处,臣倒可告知。”百里沭勾唇浅笑,冲着朕神秘笑了,朕突然就信了。
百里沭立即研墨,颇为熟练地提笔写字,落笔的时候要了玉玺。
朕被她阴狠的眼神看得心中发憷,时至今日,还未曾有人这般看过朕,朕挺起胸膛,理直气壮道:“自然三十岁。”
百里沭张狂笑了,“陛下还小,不懂事,但你想见她们就需听臣的。”
朕想了想,不忍戳破她不识数的短处,思来想去,好心提醒道:“你的算术是自己学的吗?”
百里沭继续说道:“陛下下旨,臣将过往的事情都告诉你,还有你姑母如何从你祖父手中夺回帝位的。你放心,等你姑母一回来,就解除婚约,陛下并不吃亏。”
“陛下,臣要见她们。”百里沭竟敢反驳朕的话,朕冷睨了她一眼,“你想以下犯上吗?”
朕怔忪,“大汉废帝李璞瑜,还是本朝的逍遥侯,朕岂会不知。你问的事情应该不会简单,国师又想做什么呢?”
原来是李姑母的好友,朕忍了。
“陛下,太上皇是不是告诉你,你的父亲他的儿子!”
真是荒谬之极的想法!
“臣去是为了长生药。”
“你将朕当做傻子吗?你都已花信,朕才十岁,朕不要娶老女人。”朕冷笑道,试问,谁会娶一个老女人呢?
“陛下立国师百里沭为后,她们自然会回来。”百里沭振振有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