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来的朝臣学成后离开绍都,将大魏的诗书带回去,亦留下了不少南疆古籍。
“好。”李乐兮未曾多想就答应下来。
裴瑶眼中瞳孔骤然一缩,不自觉地拂开皇后的手,“朕不喜欢。”
五年时间罢了,在漫长的百年之间,不过是眉头皱了一下。对普通人来说,五年时间足以让容颜有深刻的变化。
李乐兮抿唇浅笑,“迁都。”
“你蛮狠不讲理。”裴瑶朝前走一步,努力对上皇后嚣张的双眸。
为帝王而生的花,由帝王血灌溉,违背了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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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兮走至她面前,抬起她的下颚,指尖摩挲着白嫩的肌肤,“本宫最想见的便是白发迟暮的大魏女帝。”
“本宫喜欢。”李乐兮强调一遍。
“百里沭未归,怕是回不来了。”李乐兮丧气地说了一句。攻入南疆后,她令人去搜寻两生花,可惜未过。甚至许多医者都不知两生花是何物,当初老国师怎么带回来的,至今都没有人知晓。
翌年改年号为同元。
裴瑶笑了,“有一诗词曾言: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如今你我,像了一半。你养大我,我却先你老去。难怪南疆国士会去追寻长生,那么多人为之疯狂。”
六岁的太女殿下入东宫,太上皇搬入广元宫,帝后同住中宫,太女每日里晨昏定省。
裴瑶选择避开她的视线,坐回榻上,“皇后永不会迟暮,朕只想老得慢一些罢了。”
皇后翻阅着古籍,再度见到了关于两生花的描述:帝王花,帝王血,违逆天道。
“皇后。”裴瑶看着自己的皇后,笑容温柔,目光清澈,“在我老去之前,多看我一眼。”
“皇后这么厉害,何不上天?”裴瑶顿时偃旗息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不迁都就不迁都,你偷我东西做甚。”
“闲来无事瞧见了,你写得丑了些,本宫拿回来替你誊写一遍,后来想想,迁都亦可,改国号不必。”李乐兮不肯服输,拐弯抹角说着柔软的话,她坦然面对裴瑶,“你是你,她是她,前世罢了,我是属于你的。百年后,帝后合葬,不会再有李乐兮独活。”
李乐兮眉头微拧,她望着裴瑶的五官,已非少年,不再是青涩。在岁月消逝中,留下了时间的痕迹,虽非迟暮,也非少年。
裴瑶轻笑,“不回来便罢,她若回来了,朕都不知该如何交代。”
裴瑶牵起她的手,“迁都绍都罢,朕做了多年的准备,吴之淮早就修缮王宫,就等着你回家。”
再去其他的解释。
裴瑶笑意难减,露出贝齿,看得李乐兮眼睛酸涩,若是可以,她想放弃长生。与普通人一般,随着岁月慢慢老去。
李乐兮笑了,“就是不讲理,你耐我何?”
十一月初,大魏迁都绍都城,古典带着深厚底蕴的城楼继一百四十三年后又迎来一位女帝。
“偷了就偷了,随你。”裴瑶语塞,做下这一切,都是为了解开皇后的心结,如今,皇后执念已消散,也不必做这些无用之事。